师父,在修真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我是不是已经变的庸俗了,心境也不纯粹了,再不是曾经一往无前的秦铮了,所以连慕歌都不喜欢我了?”

    桑行之叹了口气,弯下腰,爱怜的揉了揉他的乌发:“孩子,首先你得明白,许多事情从未改变过,比如慕歌从来就没喜欢过你,从头到尾,不过你一厢情愿。”

    终究是落下两行男儿热泪来,秦铮的脑袋越垂越低:“所以像浮风说的那样,其实我是陷入了我自己的执念?”

    “求不得之苦,委实伤人呐。”桑行之盘膝坐在他对面,祭出诛魔断剑,“但比求不得更苦的,是怨憎求不得。为师便曾经陷入过这种执念,还为此熬白了头。”

    秦铮举着泪目看他。

    “为师曾经痛苦挣扎着的爱上过一名魔族女子。”星空之下,桑行之淡淡说道,“那年代人魔势不两立,不可共存,她变不成人,而金丹境大圆满的我,却因她动过堕魔的心思。”

    秦铮讶然至极,一时将自己的痛苦抛去一边:“看不出啊师父。”

    “那已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同她瞒着人魔两道,在月下结了婚契盟誓,但因我修炼的功法,我们并未有过肌肤之亲。之后幽都王关闭了幽都大门,八十年才会开启一次。那些年,我一直挣扎在除魔卫道和堕魔之间,每隔八十年才能见一次的相思之苦,实在令我五内俱焚。但当时邪剑修横闯十洲三岛,我的师兄死了三个,蓬莱遭难,我岂能离开……”

    顿了顿,桑行之才复道,“所以我希望她再给我八十年,接着以禁术强行炼出一个分|身来,那分|身是完全脱离我的,因为我本身修为不够,他并没有太多灵识,充其量只是个能走能跑的玩偶。我将他送去你师娘身边,陪伴你师娘,聊以安慰。”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秦铮没听明白:“什么叫没你什么事儿了?”

    桑行之无奈一摊手:“意思就是,我妻子移情别恋爱上我的分|身,而我被自己的分|身抢走挚爱,两人还育有一子,便是相貌与我相似的七夜瑾,你说我该找谁哭去呢?”

    等秦铮明白过来,几乎跳了起来,指着他道:“师父你怎么这么怂!”

    “是挺怂。”桑行之严肃的点点头,“不过当年看不破,遭了不少的罪,比你如今的状态还要差上千百倍。”

    “我只是求不得,至少慕歌从未喜欢过我。”秦铮开始义正词严的分辨他们的不同,“而你呢,是被抛弃的,怎么能一样?”

    “是啊,但为师看透了,跳脱了,最终释然了。”桑行之扁了扁眼睛,睨他一眼,“你呢?困在这求不得之中,又准备折磨自己多久。”

    话题又转到自己身上来,秦铮却已经清醒了不少。

    他盘腿挨着桑行之坐下,含光剑随意扔去一边,一根根揪着地上的草:“老头子,其实我也不是看不开,就是心理不舒坦,难受。本来我近年来就有些嫌弃我自己了,慕歌又不喜欢我,我就更嫌弃我自己了。”

    “你因何嫌弃自己?”

    “我觉得我庸俗了,心境不纯粹了,”秦铮叼着草,嘟囔道,“先前不都说了么。”

    “秦铮,你看这竹林美不美?”桑行之思量罢,捻了个决,灵气如碎星一般漫山遍野跳跃着,先前被剑气折断的翠竹渐渐恢复原状,一片狼藉尽数逝去,眨眼绿意盎然。

    皓月当空,云雀自由穿梭其中,灵气星星点点,美不胜收。

    “美。”

    “你喜欢么?”

    “恩。”

    “但你想将它们全都私藏起来带走么?”

    秦铮不由迷糊:“好端端的,为何要带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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