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老师请回了家。

    她给阿岳介绍,一位老师是教盲文的,另一位老师是指导后天失明的人如何适应黑暗生活的,比如如何使用盲杖,如何喝水、吃饭,如何穿衣、脱衣,如何上厕所,如何使用电脑、手机,如何整理房间,让一切都变得方便。

    阿岳没有拒绝,他沉默着接受了老师的一对一辅导。

    当手指第一次抚上又厚又重的盲文书,触摸着那些细小的点字时,阿岳心里很静很静,可是不可避免的,他心中生出了一股委屈感。

    那时候的阿岳只有28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的性子淡然又随和,可是他毕竟自幼才华洋溢,骨子里还是根植着一份骄傲,他想,他的手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是握着画笔在画布上驰骋的?还是拿着雕刻刀肆意舞动的?亦或是转动镜头记录美妙时刻的?是能写一手漂亮钢笔字的?是能在键盘上敲出一篇篇采风心得的?还是能坐在露天咖啡馆,晒着太阳,翻着书页发着呆的……

    只是现在的他,这一双手,却只能摸上那些不知所谓的点字,像个小学一年级的学生,从最基础的地方学起。

    凹凸的点字有些锐利,没用多久就磨破了阿岳的指尖。

    他没有能控制住自己,几天以后,终于发了脾气。

    那是他失明后第一次发脾气,还是在自己的父母面前。

    他把盲文书丢了出去,把盲杖也丢了出去,把自己面前能摸到的所有东西都丢了出去。

    两位老师吓得不知所措,章黎大声地哭了起来,而岳哲文,则是走上来,直接甩了自己儿子一个重重的耳光。

    42 41、同学会

    同学聚会的地点安排在一个城郊的农家乐,大家可以打牌、喝茶、烧烤、钓鱼,那天天气很好,苏晓娜一家三口开车过去,问过童希贝的交通方式,就说顺路来接她。

    “国庆节车子好难打的,而且路又远,我们车上刚好能再坐两个人。”

    电话挂掉以后半个小时,苏晓娜的车就开到了ShiningCoffee的门口。

    童希贝和阿岳早已准备就绪,她有些紧张,握着阿岳的手就走出了咖啡馆。

    阿岳的手指抚过她的掌心,发现她手上都是汗,他微微低头轻声说:“别紧张。”

    童希贝咽一口口水,她并没有提前和苏晓娜告知阿岳的情况,童希贝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但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她又有点胆怯了。

    抬头看看身边的男人,阿岳戴着墨镜,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POLO衫,深蓝牛仔裤,休闲皮鞋,整个人神清气爽,面带微笑,似乎一点也不紧张。

    他的手指用力地捏了捏童希贝的掌心,童希贝深呼一口气,稍稍地放了一点心。

    苏晓娜的儿子楠楠已经5岁,上了幼儿园中班,苏晓娜的丈夫胡志伟在开车,苏晓娜就陪着儿子坐在了后座。

    童希贝领着阿岳走到车边,苏晓娜降下车窗,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阿岳,一边与童希贝打招呼:“抱歉啊,先拆散你们一会儿,我得和我儿子坐呢。”

    她还未发现阿岳的异样,童希贝却傻了眼,为了安全考虑,她硬着头皮开了后车门,一边小声提醒着阿岳,一边让他坐了进去。

    然后,她自己坐到了副驾驶座。

    阿岳的行动自然是不自然的,盲态不由自主地就显露了出来,童希贝系上安全带,终于鼓足勇气回头和苏晓娜说话:“晓娜,这是我男朋友,岳明亮。他……他眼睛看不见的。”

    苏晓娜和胡志伟震惊极了,但两夫妻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这时候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很冷静地与阿岳打了招呼。

    阿岳也没有多说话,他坐得端正,面朝前方,客气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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