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叫喊着让对方赔钱等等等等,虽然嘴上说群众利益无小事,身为警察就要为人民服务,就要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贡献,就要有雷锋的甘为螺丝钉精神,但实际上,这么繁琐零碎的工作,又有哪个人能几十年如一日地保留一颗平常心去对待呢?

    那段实习经历,让文沫极其尊重能扎根在老少边穷地区的简陋派出所里,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同行。安于清贫,甘守寂寞,无私奉献,这些极其美好的品质,都能在他们身上体现出来。

    这一次可是文沫在禁闭了将近一年半的时间后,第一次被允许出来放风,虽然依然行动不自由,但至少安安静静地旁观总会是被允许的吧。没想到还没等文沫厚着脸皮向李响岳提出要求,就先被冷冷拒绝了。

    先不说李响岳比文沫有着太多的经验,文沫那一脸上的雀跃与急切又全部丝毫不掩饰摆在了明面上,就算瞎子都能看出来,何况是以揣摩人心理为生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呢?哪怕李响岳干了大半辈子刑警,不过是因为工作需要半路出家,肚子里的墨水没见有那么多,也丝毫不妨碍他一眼就看出文沫心里那点小九九。

    文沫那心底的失落就别提了,本来她都想得好好的,自己不捣乱不出声,就安安静静地跟在这些刑警身后做一条小尾巴,李响岳应该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但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并且严厉地警告文沫,不要去做任何与她的身份不符的行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三个字:不信任。

    难道你做错了一件事,今后做的所有的事都是错的吗?连改正的机会都不给了吗?那她还坚持着,不论坐什么冷板凳都无怨无悔,又有什么意义?不论她如何做,她的身上都被打上了失败者的烙印,就像一条被困在岸边的鱼,无论怎么努力都跳不回水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被晒干,渐渐失去生命。

    这一年多来,她不是不后悔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当背负着一条人命的歉疚感已经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后,满心后悔便也渐渐积累出几丝怨尤,望着李响岳冷若冰霜的脸,文沫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句为什么,早死晚死都是要死,如果她注定在自己心爱的工作岗位上不会有丝毫建树,那不如早死个明白,也好早死早托生,反正这冷板凳她是坐得够够的了,不过是因为以前心存幻想,又实在舍不得如此对她胃口的一份工作,但是现在她顾不得那许多。

    然后文沫再一次领略当一个老实人发怒时,会是怎样的如山崩地裂火山喷发的汹涌。认识李响岳那么久,我没从来不知道他发火的时候可以如此凶恶,上一次何豆豆死的时候,李响岳虽然也疾言怒色地臭骂了文沫一顿,但是那时候在文沫看来,便是所谓的打是亲骂是爱,是一种长辈对小辈的关心与疼爱,都是以爱为出发点的。但是在这一次,文沫明显从李响岳的眼中能够看到一丝丝失望,正是这丝丝点点的失望深深地刺痛了文沫的心。

    是什么时候,她悄悄地忘了本心,失了本性,向着平庸的道路上越滑越远了呢?是什么时候,她渐渐对自己的工作产生了轻视心理,总认为自己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像神一样,居高临下,再没有了一颗平常心了呢?

    李响岳这段毫不留情的痛骂,像醍醐灌顶,叫醒了一直如梦游般的文沫。她太贪心,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学,羡慕着所有她没能做的工作,却偏偏忽视了最根本的:她首先是一名犯罪心理学研究员,她的工作性质,决定着她必须站在凶手和受害者双方的立场上,去揣摩凶手所有的心理活动,然后推测出他可能的社会地位,体貌特征,为警方破案提供正确的思路。这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安安心心地静下心来,从尸体身上,从现场布置上,从凶手留下的只言片语蛛丝马迹之中,寻找到能为他画像的所有线索。

    可是她都干了什么?急功近利,不求甚解,她以为冲锋陷阵在第一线,只有把凶手亲手抓住,才是警察该干的工作,忽略了他们警种的特殊性,忽略她工作应该侧重的重点。就差那么一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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