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全部回屋的。
从老者的反应看,他已经是这个村子中唯一身份稍微拿得出手的人,这个世界的阶级严苛到,身份不够的下位者连看到上位者,都是一种冒犯。
林安一路默默搜集着信息。
她现在的感觉似乎敏锐了不少。
窗口下吊着血淋淋的猎物,开膛破肚的躯体不时抽搐;
被浇熄的火堆散出袅袅青烟,上面架着烧到一半的一条前腿;
一个木桶横倒在路上,水全部泼了出来……
种种迹象显示,事情才做到一半,人们就放下,仓促躲回屋子里。
被逐回屋中的山民似乎没有一点多余的好奇心,林安没有感觉到任何偷窥的目光。
她听得到屋子旁猛兽不耐的低咆,以及屋中偶尔的嗫语和亲人立即紧紧捂住嘴的轻微骚动,这里的尊卑观念与其说深植人心,不如说是攸关生死。
只有死亡,才能让人有这么强烈的警惧且自发约束。
但即便做到这种地步,老者似乎仍不感到满意。
林安能轻易察觉前面老者身上几乎实质的惊惧不安,大手抓着结着骨环的木杖,在地面上规律地敲响。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木杖的声音仿佛传达着某种暗示的规律,周围一个个木屋里连最微小的异响,都完全死寂下来。
囚禁林安“同伴”的木屋在村子的另一头。
林安原本不知原因,直到她将老者和先到的少年留在外面,进入木屋,看到了这个“同伴”的面容。
这是个男人。
仅看他身上淤紫绽裂的勒痕,不难看出他比林安蒙受了更高的“待遇”,屋子的墙壁上有捆绑的痕迹,墙角有火盆,墙壁的木桩间没有一丝缝隙,挂着简陋的兽皮鞭和叉矛等刑具,这是个专用于囚禁的木屋,而且面积不小。
尽管形容狼狈,但这个唯一的囚禁者的面容,就像天使般圣洁无辜。
这是林安醒来后,见到的特征与自己最相近的“人”了。
不管他是和她一样的穿越者,还是本土土著,发觉还有同类,心情总是愉快一点的。
然而在看清对方的同时。林安心里也不自禁生出一股忌惮和憎恶。
莫名情绪升起的同时,脑海中似乎也闪过了几个画面。
脑海针刺般剧痛。
过了一会儿,剧痛过去,脑海中散乱扭曲的画面又消失了。少许捕捉到的片段,都是这个白金发男人温煦微笑和说话的情景。
对方的气质和身上的袍子,更符合林安心目中服侍神祗的神职者的概念。
和她身上这件长袍一样,对方身上的白袍可能也无法脱下来,否则在他们昏迷期间,那些不知他们身份的山民绝不会客气。
林安想了一下,将留在外面的老者和阿姆达叫了进来。
阿姆达一如既往地茫然无措,而老者只往昏迷男人身上看了一眼,注意力立即回到林安身上,谦卑地深深躬身。
现在林安确定。老者的敬畏,并不来自她和昏迷者身上与众不同的长袍,而只是她身上的这一袭长袍。
当然,两人长袍的质地、花纹和款式等等,也的确是不同的。
林安静默了一阵。道:“布置一间屋子,将他安置在里面。”
……
老者出让了他位于村子中间的一间大木屋。
白袍男人似乎也拥有不一般的恢复力,刚被少年放在新木屋的毡毯上没多久,林安便发觉他有醒过来的趋势。
说不出为什么这么确定,林安只能将之归咎为敏锐得诡异的感知,然后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