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还不明白呢?”我想了想,许久才鼓着勇气问:“皇上,民间的疾苦,你是不明白的。草民今天来见皇上,所以穿了新衣来,但是,平时草民的衣裳并不是如此光鲜的。”皇帝“哦”了一声,我又指着李猎人说:“临城公主见到草民的时候,草民的衣衫上是打了二十多个补丁的。民间的疾苦,是不可以想象的。草民虽不至于饿死,但是换件新衣却是奢望,现在身上的衣衫,也是先生给的。”

    皇帝懒洋洋的问:“卿家的意思是要朕减赋?”我看不出皇帝心中的喜怒。只得点头说:“正是!”皇帝说:“卿家必然是想劝朕恤政爱民。朕若是等民力尽复,保不准民风又是喜文厌武,那时,何来强兵入伍?何来铁蹄踏响四方?人寿终有尽,朕春秋过后,谁来保我大佑数千万子民?”

    他的声音渐渐带着金铁之音,脸上却淡淡没有一丝变化,我心中起伏不平。皇帝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总是觉得……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皇帝声音却泛着疲倦的说:“四海王说朕黩武好战,于庭高呼:‘帝已疯狂!’朕真的疯了么?”我不敢回答,李猎人早接过口说:“父皇当然不是疯狂。”

    “呛啷”一声,看皇帝动作,似是回剑入鞘。皇帝语气淡淡的说:“纵然是斩金断玉的利剑,不出鞘,就是废铁。纵然是锈迹斑斑的柴刀,能杀人,就是好刀。卿家明白否?”皇帝不等我说话,自顾自的说:“四海王用兵,无常形,遂无敌。人说平原之上,步不胜骑,四海王亲率五百鹰扬军,破漠三万重骑。三千年兵家常论,顿时为谬。卿家知否?”

    我惶惑不敢说话,跪在地下,皇帝又散发那威严的气势,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朕黩武好战,朕也不否认,朕却不是疯狂的。若朕真的只是为了宣扬武功,为一己私欲,朕所作所为,就是一个即将亡国的暴君。朕用民力虽多,却还没有到极限,民尚可生存。朕之所为,为的是千秋万世的后代能安居乐业。纵然后世说朕穷兵黩武,与暴君并立,又有何妨?”皇帝的语气淡淡的,但是透着自信与霸气,我心中乱成一团麻。

    要是反驳皇帝的话,我不敢,就算我敢反驳,翻来覆去的,也只能说出“民已疾苦”的话来,而这句话,刚刚可以说被皇帝驳斥得体无完肤。更何况,我心中渐渐苟同起皇帝的话。圣武皇帝是大佑除开国的佑太祖外,唯一一个以武立国的皇帝。也只有圣武皇帝,才能将欺凌了大佑六百年的两个强悍民族杀得几乎绝种。

    皇帝见我脸色晴暗不定,知道我内心正在苦苦挣扎。他叹了一口气说:“四海王勇武可称天下无双,终归害苦了大佑的百姓。”

    我讶然,不禁抬起头来。四海王拓疆大元帅百里胜武,横空出世,半年还我大佑江山。仅仅两年,便驱逐了荆漠二族,他的丰功伟绩,古今名将,谁敢与他并肩?说句不敬的话,如果没有百里元帅,面前的圣武皇帝,只怕早被漠族斩杀了。这样的大英雄,拯救佑朝子民于水火,怎么会害苦了大佑的百姓。

    皇帝也不睬我,说道:“四海王仅费二载,拓疆五千里有余。然朕十五年来,亦仅拓疆五千里。四海王驱逐荆漠,二载足以,朕杀尽二族余孽,却是四年。若四海王未去,佑朝的百姓,便少受了十三年的苦。五百年后,史官或许评曰:‘四海王,英武盖世,武功卓著。然终意气用事,远帝而隐。王若在,帝再拓疆五千里,仅再费两载,天下苍生,少十三年之苦也!’。”

    我哑然无语,皇帝说得极是有理,这个百里元帅,隐得实在太早。他勇武绝世,有了他在,我佑朝百姓不说少受十三年的苦,少受十年的苦是可以肯定的。

    皇帝叹息一声说:“不过,也怪不得四海王,他这个人,感情重得很。英雄是无比的英雄,却有些心慈手软,除恶务尽,也不明白,终归是读书少了些。”皇帝似乎想起什么事情,又哑然失笑着说:“不过,他没读书也是好事,至少不会拘泥于什么俗规。五百步兵破三万重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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