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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把欠的钱,送到行脚行会的会栈去。要是晚了时间,算你的利息。”
凶恶大汉提着装了一千五百钱的钱袋子,领着五个帮闲的青年男子一起离开了。望着六个人离开的背影,荣娘这会儿,心头憋了一口火。
辛苦一天。
荣娘挣来的大半银钱,就在那钱袋子中。
至于荣娘另外攒起来的,那是收藏在了身上的小荷包中。不过两个碎碎的小银块儿。可以说,今天卖豆腐的银钱,别说挣。连本钱都被这个所谓的行脚行会给收拢走了一部分。
晚上。
荣娘归家后,把这事情跟亲娘赵春讲了。
“行会的钱,咱们交吧。”
赵春花对女儿荣娘劝道。
荣娘想了又想,说道:“不成。”
荣娘摇头,她说道:“这事情不算完。娘,咱们去李大娘那儿,去问一问这事情。若能托人说合一二,就算是交行会钱,也看能不能少交一些。”
一年交所谓的行会钱,得交了二万四千钱啊,真是太黑心了。
“咱家还剩点豆干。给李大娘提去。”荣娘起身,把今个儿还剩下来一点儿,没卖掉的豆干是搁了小篮子里,准备做为登门拜访的礼物。
赵春花这会儿,也是同意女儿的主意。
于是,母女二人一起出门,去房东李大娘家寻问了行脚行会的情况。
房东李大娘家在汇水井巷子的胡同口。她家是一座二进的宅子。李大娘有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出嫁,儿子也说了亲事。
荣娘从亲娘赵春花的嘴里听说了,李大娘家明年就要添丁进口。李大娘的儿子婚期已经订下来,明年会迎了新媳妇进门。
这一场生产,赵春花整整花了半个时辰。
在誔下了一名女婴后,赵春花自己动手,给女儿剪了脐带。
又是给女儿包裹上准备的小被子后,赵春花望着怀中小小的一团儿,一时间泪如雨下。似乎感觉到了生母赵春花的悲伤与喜悦等等复杂的交织情感。
被生母赵春花搂了怀中的女婴,也是哇哇的啼哭了起来。
赵春花眼中有失落,有伤心,有难过,她呢喃自语道:“你生下来,就没了爹。咱们母女的命,怎么这般的苦?”
哭了一场,有些累了。
赵春花刚收拾好心情,停了哭泣,屋门就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老妇人。
她叫李哑婆。倒没真哑巴,只是人话少,有这么一个绰号。
“给。”
李哑婆递来一碗温热的粥,碗中还搁着一个小勺子。
生产后的赵春花,这会儿真是饿狠了。她半坐在榻上,对着那碗粥是狼吞虎咽了起来。李哑婆没在意赵春花的吃相,她帮忙收拾起了赵春花产后的这一间屋子。
“孩子有名字吗?”
李哑婆收拾好了一切后,望着这会儿似乎睡得香甜的女婴,对赵春花问道。
这会儿,赵春花已经食完粥,半坐在榻上歇息。
“她爹活着时,盼了子嗣繁荣兴旺。若是男孩子,那会就想叫萧荣。如今是一个女孩儿,就起名儿叫荣娘。”赵春花望着女儿时,目光温柔了起来,她声音有些哽咽,说道:“也算是圆了她爹的心愿吧。”
赵春花是一个寡妇。
她丈夫萧安是县令大人的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