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淡淡的道:“总该有人为矿难跟造反负责的……为了不让朝廷觉得我们咄咄逼人,我们没有派自己的人马,而是花了大价钱雇佣的关陇刀客们,居然在这件事情里袖手旁观!
真是咄咄怪事!
矿工,工匠们心忧亲人安危,群起攻击处事不当的云芳这是合理的,把他们关进废弃矿洞不让他们阻挡救援,也是合理的。
徐五想,你连夜出发,现在就去白银厂全权处理矿难跟造反。
我原以为这是一场灾难,没想到这居然是一场阴谋!”
徐五想看了一眼云豹道:“我这就去!”
云豹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带我的人手去吧。”
疲惫的徐五想再一次跳上战马,在一个举着火把的军卒带领下,又匆匆的上路了。
四天时间赶了七百多里路,即便是早就学会骑马的云昭也疲惫不堪。
进到驿站,他匆匆的洗漱完毕,却没有立刻休息,而是找来了云豹谈话。
“豹叔,事情真的如你所说吗?”
云豹烦躁的道:“差不离。”
“那就是有差错处,告诉我,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这里的人懒!”
云昭叹了口气道:“自古以来陇中瘠苦甲天下,这里人想要活命,不但要跟天争,跟贫瘠的土地争,还要跟盗匪争,要跟官府争,在这种状况下,懒人早就全部饿死了。
所以,你说这里的人懒惰,没有道理。
是云芳出了差错对吗?”
云豹转过头道:“我不认为云芳有错,他没有贪渎,没有偷懒,他只想给我们多弄一些铜,好让我们蓝田县变得更富裕一些。
我前两年一直驻扎在宝鸡,去年九月里见过他一次,那一次是他来送粗铜顺便领物资的。
人黑的不成样子,瘦的不成样子,八尺的汉子穿着衣袍跟竹竿一般,就这,还一心问我,蓝田县有没有变得更好,听我说了咱们的现状后,喝了一场酒哭得跟月子里娃,在宝鸡仅仅留了两天,就回白银厂去了。
如果说错在他,我不服!”
云昭叹口气道:“站在咱们云氏的立场上,云芳不但无错而且有功,是大功劳。
站在蓝田县的大势上来看,他做错了。
咱们云氏已经变了豹叔你知道吗?”
云豹硬生生的道:“不知道!”
云昭耐心的道:“以前我们看不起朝廷,您总说大明朝这做的不对,哪做的不对。
现在,我们云氏已经从一个家,变成了一个国,虽然外人依旧认为我们还是一个家,可是,豹叔,有囊括了大半个关中这么大的家么?
我们已经在实际上完成了对关中的统治。
您知道李世民他们家开始的时候占据了多大的地方么?
还没有我们的地盘大,起家的时候麾下只有兵马三万!
李渊夺了关中之后就称帝,国号曰唐!
所以呢,我们家现在也不能称之为家了,对白银厂的矿工,工匠们来说,他们反的是我们这个朝廷,可不是大明朝!
是我们自己枉顾百姓生命,干出了草菅人命的事情,人家才造反的,这就是我说云芳对云氏有功,对蓝田县有过的原因。”
云豹想了一会道:“不能惩罚云芳,他可能没能力接受你的惩罚,更不能杀他,要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你也不会安心。”
云昭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有出来担责任的。”
云豹道:“你不是已经认定是那些关陇刀客们坏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