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处置楚王,不由吓呆了。老父梢话给她说前日已将韦萌收监,打听到刑部说是按如今的情形,弄不好是要取性命的。今儿御门听政连楚王都要从重从严,那韦萌岂不是性命堪忧?老父都束手无策,自己就更是举步维艰。如今只有楚王从轻韦萌才能保住性命。可是谁又救得了楚王呢?韦蕴思前想后,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忙令奉琴带着一封亲笔书信悄悄出了宫。

    玺正原本只想做做样子,众臣体谅体谅他上上折子,替老七说说好话,老七的性命也就保住了。可看到的竟是落井下石、隔岸观火、利欲熏心。玺正气恼于满朝上下的利字当道、勾心斗角,却又无可奈何无法反驳。没有人从大局出发,也没有人站在兄弟情谊上代楚王说话。反反复复讨论的都是楚王私盐案中那几百万两白银的归属分配。倒是有人求情,不过不是替楚王,而是替吏部尚书的儿子、韦惠妃的弟弟韦萌求情。玺正越听心里越发烦。突然间心里就冒出里外戚两个字。他倒想听听韦惠妃有什么‘高见’。

    刚迈进永宁宫正殿,便看见韦蕴红着眼圈跪迎在正堂里。云鬓散乱面色发黄。哑着嗓子道万福。那模样楚楚可怜,让人看着心疼。玺正上前亲自去扶韦蕴,韦蕴却不起身,依旧跪在地上,俯着身子默不作声。玺正有些明白也有些气恼。手依旧扶着韦蕴的臂膀,声音却带着三分不耐烦说道:“什么事情,同朕连话也不说?起来回话。”韦蕴依然跪在地上,只是抬起泪蒙蒙的双眼回道:“臣妾之弟,生性纯良,万万不敢走私盐引。还望皇上念在韦家忠心为国,彻查始末,为臣妾之弟还以清白。”玺正听她这样讲,又想起了朝堂之上的事情。难道就因为她同自己的关系,他们那些人便认定他会对自己的弟弟不闻不问,袖手旁观,而对他的女人的弟弟放出生路。第一次看到名单中有韦萌名字的时候,他也曾想过网开一面。可是为什么每个人在他还没有表态的时候,都仿佛笃定他会放弃自己的弟弟,而恩泽后宫一个女人。他玺正不是色令智昏的人。他要让他们知道,帝王的宠幸不是索要的资本。想到这儿,玺正将手放开,站直了身子,冷冷说道:“彻查?清白?哼,会平白诬陷你弟弟吗?楚王还要按律重处呢?惠妃没有听到消息吗?朕记得前朝卫国大长公主的驸马就是因为私盐案赐的自尽。”韦蕴听玺正这样讲无疑等于给韦萌判了死刑。不由痛哭出声,扯着嗓子求道:“皇上,还请皇上念在韦氏一家三代辅佐君王,忠心不二,饶了韦萌吧!”韦蕴边哭边爬向玺正,死死的抱着玺正的腿,仿佛抓着的是一棵救命的稻草。韦蕴将脸贴在玺正身上,泪水顺着脸颊流在玺正的袍服上。玺正攒着眉头想走。韦蕴抱得更紧,一张脸被憋得通红,喘着气说道:“臣妾没求过皇上一件事,宣平长公主出塞时,皇上曾讲有求必应,请皇上宽恕韦萌,饶了他的性命。”提起韦萱,玺正更加恼怒。韦家就是仗着这两个女儿才会如此无法无天,大臣们才会只替韦萌说话。一时恼羞成怒,不加细想,抬起脚就踹向韦蕴。韦蕴猛地一惊,整个人翻身倒地,滚到了一旁,磕在了门扇上。玺正转身就走哪里管她,气呼呼的回了尚德殿。

    韦蕴躺在地上起不了身,哭的肝肠寸断。等玺正走出永宁宫,侍书奉琴才赶忙跑进正堂,扶起韦蕴。韦蕴双手捂着脸,头也不抬,只是哭。弟弟的性命,玺正的无情。此刻有如万箭齐发直冲心口而来。到了后半夜,只觉小腹一阵疼痛,等到太医赶来,床上已经见了红。韦蕴小产了。

    入宫两年多来,千盼万盼,好容易盼得的一个孩子,竟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没了。心口一阵绞痛,整个人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