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一走,裴世钦的脸色便是彻底变了,“芸姐儿,你也太不懂事了。你姨娘尚且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却不知道教教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

    裴锦芸受到斥责,脸色微微一白,眼里噙了泪。

    孟姨娘到底虚弱得很,站了一会儿,哪怕是几乎被秋雁和秋菊架着,她也有些受不住。

    拉了裴锦芸的手,她示意秋菊和秋雁放开她,她身形一软,便是跌跪在了地上。

    “老爷息怒。妾身知晓老太太和老爷恼火芸姐儿不懂事,不顾裴家的颜面,可是,也请您们体谅芸姐儿失去了同胞的弟妹,心痛难忍,这才未能顾全大局。”

    “今日,本是老太太大寿,谁也没有料到会出了这样的事。可妾身如今的状况,若非实在心痛难忍,又何必强撑着到老爷和老太太跟前来,惹得你们不喜?实在是……老爷……”她膝行向前,揪住了裴世钦的衣袍下摆,“那没了的孩子,可是您裴家的骨肉,是您的亲生孩儿啊!”

    “你也说了,那孩子也是我的亲生骨肉,难道我就不伤心,不难过?你苦苦相逼,到底想要做什么?”裴世钦居高临下瞪着孟姨娘,神色间,显而易见的嫌恶。

    孟姨娘心尖发冷,何尝不知裴世钦此人最喜欢粉饰太平,许多内宅之事,他未必不知,只不过装傻罢了,就想求一个虚假的一家和美,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

    孟姨娘知道,最好就是就此打住,可事到如今,她如何能够甘心?

    方才的沉默当中,她便已是下定了决心,临到此时,自然更不会半途而废。

    “并非妾身要苦苦相逼,实在是因为刚刚没了的那个孩子,实在是去的冤枉。妾身怀他一场,虽然不过几个月的母子缘分,可到底不能让他去的不明不白,哪怕是拼着让老爷嫌恶,也要替他讨个公道。”

    “你够了。”裴世钦怒道,“这不过是个意外,谁也不想,哪里有什么公道不公道的?”

    “老爷……妾身知道,您想阖家安宁,可如今,就有人不想让咱们这个家安宁。只有将这个人揪了出来,往后,才能有老爷您想要的安宁啊!”

    孟姨娘哭道。

    而后,趁着裴世钦还在晃神时,便是道,“方才,芸姐儿说的话,半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