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这萧綦便杵在正中,绕不开去。

    好在,此时裴锦箬心乱如麻,却也是顾不得这些,抬步,便要越过他离开。

    谁知,就在错身的刹那间,手臂一紧,他竟又故技重施,抬手,隔着衣袖,箍住了她的手臂。一双眼将她望着,带着些隐忍的意味,“如今,你可算心愿得偿了?”

    开口,便是一句意味不明的问。

    裴锦箬有惊有怕,更多的,还有疑,她本就不是那等心思深沉的,便自眼角眉梢处带了出来。

    萧綦便不由笑了,“不是你说的吗?你不想再见着他。与他同处一室,多一刻,都是煎熬,只是,你们名分在那儿,他若回来,你便总有对着他的时候,如今这样了,你倒是再不用对着他,你可高兴?”

    裴锦箬眼中先是疑云重重,片刻后,好似想通了什么,疑云尽散,望着萧綦的目光,却已近惊骇,还有些不敢置信。

    下一刻,她便是蓦然挥开了他箍住她的手,朝着廊下奔去。

    “夫人……姑娘!”连带着青螺也被她撇开,急了,赶忙追了上去,就连从前的称呼也脱口而出。

    萧綦站在原处,扭头望着她的背影,踉跄的,慌乱的,像是一只被惊着的雀鸟,颤巍巍,惊悸不安……不由微微蹙起了眉。

    从她的明霁堂到靖安侯府的府门,距离算不得近,一步步跑过去时,裴锦箬的脑袋半点儿没有放空。

    这几年来,很多从前想不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自脑海中闪过,好似拨云见雾一般,渐渐明晰了。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满心的灼痛,一颗心,便似被丢在了油锅之上煎烤……剧痛难当。

    是这样吗?竟是这样吗?她竟是全然不知,自己蠢笨成了那般?

    哀乐声,伴随着哭声,越来越近,转眼,她已经奔到了府门前。

    今日,府门大开,处处,一片白幡飘零。

    她冲出府门时,府门外,已聚了不少人,那哭声,甚至因她的突然出现,而顿了顿,复又再起,更是凄凄惨惨戚戚。

    裴锦箬却已经听不到这些,她的目光,望着前方一辆特质的板车,四匹高头大马拉载,车上,一具金丝楠木棺椁,正被一队挂白的兵士护送着往府门而来,裴锦箬冲将出来时,恰恰就来到了府门口。

    顷刻间,裴锦箬心中已转过万般思绪,待得那板车带着棺椁近在咫尺时,她已坚定了心神,她听着自己的嗓音,平静而坚决地吐出两个字来,“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