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马车驶进凤京城南门时,已隐约听到了天边的闷雷声声,并且一声比一声来得近。

    到得靖安侯府时,雨便已经下了起来。

    燕崇已派了人先回府安排,因而,下了马车时,袁嬷嬷等人早已在侧门处等候。

    即便如此,撑了伞,回到池月居时,还是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这雨,下得太大了,铺天盖地的,外边儿眨眼便是起了雾。

    不过这样也挺好,倒是省了去知念堂做戏了,明日再说也落得轻松。

    外出游玩虽然是舒畅,可却也是真正累。

    袁嬷嬷早已备妥热水,裴锦箬泡了会儿,倒是觉得身上的疲乏去了大半。

    从净房里出来,绿枝帮着她绞着头发,她四处逡巡了一下,“世子爷呢?”

    好像从刚才起便没有瞧见燕崇了,外边儿雨声哗哗,没有半点儿转小的趋势,这人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世子爷方才往西次间去了。”红藕答道。

    西次间是她的书房,他这会儿过去作甚?

    等到头发绞好,外边儿的雨声总算小了些,绿枝撑了伞,裴锦箬沿着回廊,冒了几步雨,去了西次间。

    “你在做什么呢?”进门时瞧见燕崇正站在她的书案后,将一支笔挂上笔架,低头看着书案上,眼中隐现几分满意之色。

    “你在写什么呢?”裴锦箬一边问着,一边已是走了过去。

    “你自己看。”燕崇往边上一让,下巴往前递了递。

    看那副得意样儿,裴锦箬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转头望向那书案上。

    那书案上摊着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字迹毫无悬念的,正是出自燕崇之手。

    凝目望去,倒不像是随意练的字,逐一读过去,越读却越是奇怪,最后,不由得挑起一道眉来,“这是什么?”

    “你瞧不出来吗?”燕崇皱起眉来,“琼山游记,这写得再明显不过了吧?裴绾绾,你有不学无术成这样,连文章也读不懂吗?”

    裴锦箬自然读得懂,他写的正是他们此次出行的所见所闻所感,但比起旁人的游记,他更多的却是他与绾绾如何如何,感受如何如何。

    那些话语虽然掺在之乎者也中,显得婉转晦涩了许多,但她却也不至于看不懂。

    她想问的是……“你写这个做什么?”

    “往后,我每带你去一个地方,便写这么一篇东西,回头要不了多久,咱们也可以出一本游记,绾绾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