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池月居不只院门紧闭,门外,甚至有两个护卫守门,即便是林氏这个侯夫人来了,也是一般的说辞,世子夫人昨夜动了胎气,需要安心静养,这几日,池月居闭门谢客。

    过后,便是闭紧了嘴,一言不发,谁来也没有松动。

    裴锦箬倒也乐得轻松,只安心窝在炕上养着,只心里到底还是挂记着燕崇那里的进展。

    只是到了下晌,燕崇还是没有回来。

    倒是院门处,传来了喧嚣声,闹得有些大,裴锦箬即便在床上安卧,却也听到了动静。

    袁嬷嬷出去打听,一会儿回来后,脸色却是不太好看。

    “是湲姑娘。她跪在门外,哭着说要求世子夫人救命,怎么劝也不肯起来,那些护卫也是没有办法。”

    裴锦箬皱眉,蒋湲?这样的事儿,若是换了蒋溶,裴锦箬还能相信。可蒋湲这个姑娘,可不像她妹妹,这是个真正谨守分寸,进退有度的,今日缘何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裴锦箬扭头看了看窗外,天,又飘起雪来了。

    她叹息了一声,“去领湲姑娘进来吧!”

    袁嬷嬷也没有法子,只得应了一声,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儿,果真将蒋湲领了来。

    蒋湲一身衣裙上沾了些污渍,发髻有些散乱,脸色苍白,面上还残存泪痕,看上去有些狼狈。

    进得屋来,见着躺在炕上的裴锦箬,却是一咬牙,便是“扑通”一声,在炕前跪了下来。

    裴锦箬眉心一蹙,边上袁嬷嬷已是上前拉扯起蒋湲道,“湲姑娘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咱们夫人只是您的表嫂,您这么跪她,不是为难她吗?”

    蒋湲却是怎么也不肯起来。

    袁嬷嬷为难地望向裴锦箬。

    裴锦箬这会儿却是在看着蒋湲,她脸上的神色,很是复杂,有羞愧有哀求……

    裴锦箬摆了摆手,袁嬷嬷退了开来,由着蒋湲跪着。

    裴锦箬的目光则平静地落在了她身上,“听说,湲表妹方才在门外时,说是要求我救命,我倒是不知,我有什么能耐救命,湲表妹又要求我救谁的命?”

    蒋湲被问得一窒,脸上一闪而没的难堪,她咬了牙,好似所有的丑陋与阴秽都在裴锦箬静深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来了,她就不得不说,“是蒋湲教妹无方,昨夜……世子夫人动了胎气,这事儿,与溶溶有些关系。”

    裴锦箬并无什么意外之色,仍然只是静静望着蒋湲。

    蒋湲咬了咬牙,又道,“昨夜,世子爷便将溶溶身边的丫鬟抓了去,方才过午,又将溶溶也带走了,溶溶吓得不行……我知道,世子爷最是看重夫人,溶溶确实鬼迷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