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深吸一口气道。“只这桩事,与奕儿无关,他远在辽东,日子苦寒,已是委屈了,还希望皇后娘娘明察秋毫,莫要牵连了他。”

    从毓芳宫出来,郑皇后站在宫门前,抬头望着宫城上方四四方方的天空,忍不住黯了双目。

    说到底,贤妃也多是为了福王,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孩子铺路,再人之常情不过,只是,却用错了方法。

    这四四方方的宫城,不过是一座金雕玉砌的华丽牢笼,囚禁了多少人的青春,又埋葬了多少人的良善。

    贤妃和裴锦芸这回,被遣送去了皇陵守陵清修,虽然留下了性命,但必然是半辈子的清苦,而且,这一生,只怕都再没有机会回到凤京城了。

    郑皇后尚且到贤妃跟前求了个明白,而裴锦箬却半点儿没有去见裴锦芸的意思。

    前世今生,她和裴锦芸纠缠了这么久,真的够了。

    她自己的仇,她已报过了,而裴锦芸还没有那个本事能害得燕崇,既是如此,到此为止,也算放过了自己。

    如今,她还有二十多日,便到之前算好的生产的日子了,她还真没有精力去担心其他。

    随着日子渐近,裴锦箬忍不住有些心下惶惶。如今看来,腹中的孩子不比从前的煜哥儿,是个健康活泼的,可不等到他平安降世,她这颗心,无论如何也不能彻底安下。

    燕崇清早上朝,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夫人。”却是青螺来了,手里一样抱着一大束新剪的花枝。

    裴锦箬望着那花,却是目下闪了两闪。

    这一日,燕崇回来时已晚了,裴锦箬却还等着。

    夫妻二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正房熄了灯后,燕崇又出来,在廊下坐了许久,直到夜露湿了双肩,他才回了房。

    连着两日,都是风平浪静,这一日,池月居里,却有些慌乱,一打听说,好像是世子夫人有些动静了。

    消息传到快雪堂时,姜氏不过顿了顿动作。

    云裳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道,“这就只有大半个月了,若是还没有动静,我都要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纰漏了?”

    “这妇人产子,什么状况都可能有。早生晚生都是正常,不过,她到底是个没福气的,这是要早产了。”

    妇人生产本就危险,何况是早产?自然更要险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