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儿子的?”燕崇虎了脸。

    裴锦箬却不以为然,淡淡笑道,“能够做一辈子纨绔,未必不是福气。”

    燕崇一怔,望向她,却只瞧见她舒朗的笑容,正望着门的方向。

    绿枝已是怀抱着大红锦缎遍地金的襁褓进了门来。

    “快些抱过来让我看看。”裴锦箬忙抻起身子。

    “小心点儿。”燕崇忙稳住她,一边已是从绿枝怀里接过了襁褓,转而放到了裴锦箬的枕边,“睡得跟只小猪似的,这样都不醒。”

    裴锦箬却是注意到他抱孩子的动作,虽然还不至于熟练,却也不如昨夜听着的那般笨拙了。

    转头望向襁褓中,孩子睡得正熟,还是如昨日那般,小手蜷握在脸边,裴锦箬伸手轻触他柔嫩的面颊,他似是察觉到了一般,轻轻呶了呶粉红的小嘴。

    裴锦箬看了,爱得不行,嘴角不由得便是弯了起来,目光如水,牢牢望着襁褓中的孩子,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他虽然是早产,不过,师父和几个嬷嬷都看过了,说他能吃能睡,倒是没什么大碍。”

    “孩子出世的消息已经送出去了,今早,宫里、裴府,还有英国公府都已经派了人来,我和父亲商量过了,干脆给孩子办个洗三礼,只是,如今还是国丧期间,不能大肆操办,委屈你和孩子了。”

    “说什么委屈?太后娘娘身前那般疼爱你,那般喜爱咱们家晟哥儿,这都是应该的。”裴锦箬道,襁褓中的孩子动了动,似是有些不安稳,她伸手,轻轻拍抚着,许是挨在母亲身边,听着熟悉的心跳声,孩子又渐渐安静下来。

    裴锦箬弯起嘴角,整个人好似都沉浸在柔和的光晕之中。

    “再说了,咱们家晟哥儿有真正疼他的人祝福便够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咱们也不需要。”

    话虽这么说,燕崇却还是觉得对他们不住,或许,是因着头一回做父亲,总觉着要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他们母子才足够一般。

    良久后,他喉间一滚,俯身轻轻拥住她,“谢谢。”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裴锦箬却是抬手推开他,“别挨太近了,我身上又是汗味儿,又是血味儿的,回头你该嫌弃了。”

    天本就还热着,她又刚生了孩子,即便睡梦中都是一身的虚汗,这样的状况,怕还要持续好些时日,偏偏坐月子时连擦洗尚且不能,遑论沐浴了。

    她这话半真半假,却也掺着些许担忧,大抵,这世间所有的女子在自个儿男人面前,都会因着一些小事矫情的,明知是作,却常常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