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按他的意思,是绝不会将这口气咽下的,一个妾室,居然能够动了谋害嫡女的心思,其心可诛。偏偏,她还就是这么有恃无恐,可以想见,裴家的内院乱成了什么样。

    老英国公胸口极速起伏了片刻,终究不得不承认,袁恪的做法更为稳妥。

    只是,心口的憋屈还有疼痛却没有缓解分毫。

    “恪儿,你知道的,你祖母的心思,我原先并不赞成。”

    沉默了许久,老英国公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袁恪挑眉间,已是隐约明白了老英国公的意思。

    果真,老英国公又顿了片刻,才又道,“你或许,要觉得我和你祖母偏心了,可……那毕竟是你大姑母留下的骨血,而你是男子,与女子不同,姻缘并非全部。”

    “祖父不用再说了,孙儿都明白。”袁恪垂首敛眸,掩去了眸底重重暗潮。

    因着受了伤,这几日,裴锦箬都不用上博文馆了。

    第二日下晌,裴锦枫散学回来,却是让他的两个小厮带了一顶软轿过来,“三姑娘,三爷说,博文馆中,有同窗来探望姑娘,只是,不方便入内院。如今,已是将人请到他院中了,特意让小的们来接姑娘过去。”

    不方便来内院的,那自然是男宾了。

    这博文馆中能来探望她的同窗,本就不多,何况还是个男子。

    裴锦箬心中已是有了猜测。

    果真,等到坐了软轿,到了裴锦枫的院子时,便瞧见了候在花厅外的人,不是季舒玄又是谁?

    见她被丫鬟、婆子半扶半抱地带进花厅坐了下来,季舒玄这才问道,“听说你受伤了,伤得可重?”

    裴锦箬身边伺候的人,陈嬷嬷请辞了,丹朱给了裴锦栋,绿枝伤了,能得用的,便只有红藕、玉笺和雪盏三个。裴老太太担心她这里人手不够,便又给她拨了一个大丫头,唤作拒霜,并一个二等的,叫作画屏。

    谁知,昨日清早,英国公府也送了人来。却是一个老嬷嬷,是英国公府的家生子,袁姓,是从前伺候裴锦箬母亲的,只后来不知何故,在袁婧竹故去之后,便又回了英国公府,如今却是又被送了回来伺候裴锦箬。

    裴锦箬遇险之事,裴府本就理亏,如今英国公府送了人来,自然便不好推辞,只得一一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