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他一边开着车,一边用力咳嗽了一声,又觉得不够,继续大声“咳咳”了几声。

    方婪睁眼看向他,“感冒了?要我把窗户关上吗?”

    说着就按下车门内侧的按钮,车窗自动升了上去。

    陈向远:……他该感动下大哥竟然这么体贴吗?

    等到到了陈家,陈向远亲自将方婪安排好,就去招待宾客了。方婪先是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就站起来随便走了走。陈家主宅有些年头了,最早的时候这一片都是法租界,陈家当年是从一个法国人手上买来的这套宅子。后来世道变迁,战火纷飞,老宅也几经损毁,却最终是保存完好。大抵因为陈家早年在S市发的家,对这个老宅有着奇异的感情,一直都没有换地方。

    他也是曾经住过许多年,对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方婪轻车熟路的从后门走进花园里,花园面积不大,除了少了几株当年他执掌陈氏之后特意让人加栽的荷花玉兰外,和记忆里的样子别无二致。香樟树已经长得极高了,多年前房子翻修时往院子里扩了一段距离,导致那些密密的,茂盛的油绿叶子几乎贴在红褐色的砖墙上,红绿相衬,别有一番盎然之意。

    再往后没有几步就是后院的铁艺小门,直通后面一条虹厝路,现在因为很少用,已经被密密的藤蔓植物和灌木花丛遮掩的几乎看不见了。虹厝路当年叫虹厝安,是S市最有钱的那些人住的地方,那时候流行的小洋房大多用红砖盖成,普通老百姓也就把这条街叫红房子街,在解放前很有名气。陈家也算是底蕴深厚,如今的财富也都是一代代人积攒起来,并不是那些一两三代乘着春风富起来的人可以相比。当然了,这么多代传下来,没点问题是不可能的。

    方婪又看了眼几乎要贴着香樟树的那堵砖墙,再过几年,树的根系怕是要钻进房子的地基里,房子也就要不稳了。当年扩建的时候太着急,埋下了不少隐患,短时间里还不要紧,时间一长,也就成了问题。

    “方婪,你上来。”

    二楼阳台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穿着一身唐装的中年男人,正脸色微沉的看向他。

    方婪根本不需要抬头就知道这个人是谁。陈初实,也就是陈向远他父亲。他本来挺不错的心情一下子被这一声破坏殆尽。

    不过他也根本没打算听话的上楼去。陈初实,陈家家主,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出生不久就被断绝亲子关系,现在自然也不必巴巴的凑上去。

    方婪目光落在一株云南白茶上,对陈初实的话恍若未闻。

    他也确实被这株山茶吸引了目光,才只是八月多,这山茶竟然就已经在枝梢打了一两个花苞。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找了什么培育方法。不过看这庭院的样子,也并不像有人精心打理。这么一想,思绪就飘得更远了。

    陈初实看着方腊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不由得脸色更沉,转身摔门就进去了。这时方婪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空无一人的小阳台,嗤笑一声,也没说什么。

    他看了会那株山茶,又随意走了一圈,就看见陈向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快步走过来,“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方婪有点奇怪,“怎么不打电话。”

    陈向远:……忘了。

    他轻咳一声,顺手就要攀方婪肩膀,结果被方婪让开了一步,手臂有点不自然又放了回去,“好多人都已经来了,你也快过去吧。”说完又悄悄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道,“特情处那边也有人过来,你……总之你留心点。”

    方婪思索了一下,干脆直接问出来,“才是订婚,怎么这么大排场?”

    陈向远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意思挺多,方婪一时没分辨出来。陈向远来回打量四周,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小妹和那位景先生不一定会结婚,这次订婚,就和结婚分量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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