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秦森。”不得不打断他机械音一般毫无感情的叙述,我闭着眼叹一口气,“我想听正常的睡前故事,不是恐怖故事。”

    “实际上这是个悬疑故事。”他慢条斯理地纠正,语气里听不出半点羞愧的情绪。

    我无可奈何:“悬疑故事也不可以。你知道这不利于胎教。”

    “没错,这不利于胎教。”承认得坦然,他顺理成章地道出自己的难处,“但是我脑袋里只有悬疑故事。这已经是口味不那么重的一个。”

    总算明白他的意图,我拿额头蹭了蹭他的胳膊,不愿就这么放过他:“你可以拿故事书过来。”我替他出了个主意,“在书房的书桌上面,育儿书中间,记得吗?”

    只可惜事实证明,秦森没有讲故事的天赋。不论是读什么样的故事,他的语音语调都没有任何波澜起伏,让原本生动的语言都因此变得枯燥而乏味。所幸这不影响故事本身的催眠性,至少每回听他念故事,我都会很快入睡。

    当然,要不是这种绝佳的效果,那段时间秦森绝不会即便臭着脸也要坚持给我念睡前故事。我想在他看来,听他讲故事能快速入睡这一点,根本就是一种对他人格的羞辱。

    “这里的瘟疫不像东方的瘟疫那样,病人鼻孔里一出血就必死无疑。染病的男女,最初在鼠蹊间或是胳肢窝下隆然肿起一个瘤来,到后来越长越大,就有一小小的苹果,或是一个鸡蛋那样的大小。”此时他语气单调的声音不断钻进我的耳朵里,还和从前一样让人听了不免感到困倦。

    我合上眼,任自己渐渐沉入梦乡。

    接下来的两天,秦森都留在医院里陪着我。没有曾启瑞先生过来看望,也没有肖警官突然出现,又或者王复琛的不请自来。甚至就连简岚都没有在这两天联系过我。难得平静的日子让我情绪渐稳,不会再一睁开眼就感到烦闷。

    出院那天恰好是周末。周岩光医生站在病床边交代回家后需要注意的护理工作,我没有仔细听,而是盯着前方空白墙壁上的某一点,在心里算着我的排卵期。这两天的平静让我发现,我其实并不是很期待第二个孩子的到来。我一直执着于这件事,不过是因为我还有另外的打算。

    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我接到了简岚打来的电话。

    “今天出院?”她在电话那头问我,似乎有点感冒,每说一句话都带着浓重的鼻音,“你晚上方便吗?我想去看看你。”

    这时秦森已经盖好后备箱,绕到另一头的车门边,打开车门跨进后座,挤到了我身边。

    “嗯,你等一下。”我简单告诉简岚,捂住手机看向秦森:“简岚说她晚上想来我们家吃饭。”

    他用力关上了车门。

    “如果我听错,”转过头同我对视,他的眼神颇为意味深长,“她是在问方不方便。”

    听力可真不错。

    “不方便吗?”我问他。接着不等他回答,我松开手机对电话那头的简岚说道:“方便。你大概几点过来?”

    和简岚约好了时间,我们相互道别挂断电话。再扭头去看秦森,我平静宣布:“我已经同意了。”

    他还保持着刚才转头的动作,不露情绪地注视着我的双眼。

    大约五秒过后,他将脑袋摆正,对驾驶座上的司机开口时习惯性地微微抬高了下颚,语调从容,面不改色:

    “师傅,请先送我们去街口菜市场。”

    虽说阻止不了我同意简岚上门做客,但秦森不可能完全任我摆布。他领着我在菜市场逛了一圈,买了足够五个人吃的熟食,以此预防到了傍晚我叫他下厨。整个过程他只花了二十分钟,这让我从中得到启发,准备今后也找个机会这样应付他的晚餐。

    当然,回到家以后我并没有就这样放过他。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