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福建回京,过年,庆寿,连同述职,要出了正月才回福建,这会儿看来没事也来了。四叔父周杉是本来就在家的,也来了,还有各房的哥儿,只周玉堂出门了不再家,还有便是二婶娘和她的长子,周家排行第二的公子周玉辉没来。

    周二夫人院子里的管事妈妈来回道:“因舅太太打发了人送帖子来,二夫人一早就去舅太太那边了,二爷骑马送二夫人过去的,原说用不了多久,午饭前就回来的,就没来回老太太。”

    郭太夫人不置可否,只微微点了个头,唐宝云往二叔父周霖那边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是知道不知道,也没有动静,不过唐宝云想,这一家子都坐在这里,二叔父没见到自己媳妇和儿子,就不会问么?

    那显然是知道的,那么,这就是他纵容的了。

    正在这样想的时候,她的袖子被人轻轻扯了扯,唐宝云回过头去一看,是周雅琴,周雅琴轻声道:“二叔父自然是知道的。”

    看来周霖与郭太夫人关系不怎么样这话还真不假,周霖对这英国公府的怨气,并没有因为他年纪年长,官儿做大而消减,或许反而会因为他越来越能与英国公分庭抗礼而更加膨胀一点了。

    儿媳妇出门不禀婆母,这放在任何一个人家都是要一个说法的,可郭太夫人却默默的忍了,就如当初周二夫人回京瞒而不报似的,郭太夫人也只是上门去说了说话,也就放过去了。

    这样的动静,让唐宝云都有点疑惑,难道当年英国公府就那么对不住周霖吗?一直这样忍让。

    周雅琴察言观色,立刻明白了唐宝云所想,她见两人本来就在亭子边缘,唐宝云是儿媳妇,理所当然要提调这摆宴的事,便拉了拉唐宝云的手,两人不动声色退开两步,走到了一块石头旁边,周雅琴才道:“当年祖母有了我父亲之后,时隔四年才有了二叔父,中间又有一个叔父没养住,还没序齿就没了,二叔父之后,又是祖母娘家的大事,祖母身子精神都差了,再不能生育了,祖母自然格外疼爱二叔父,要一给十,二叔父大约惯了别人都让着他罢了。”

    那么周超没有把英国公世子位让给他,那么他定然就很恼怒了吧。

    周雅琴又说:“其实,二叔父自小就聪颖过人,读书上头,向来是比我父亲强的。”

    嗯,这样自然更不愿意了。

    “是以祖父的意思,父亲出息有限,得赖祖萌才好,可二叔父自己出息,自己为官作宦的,家里只要稍微扶持也就够了。”周雅琴补充道。

    咦,这个说法还挺新鲜的啊,唐宝云想,而且细想其实还是很有道理的,自己聪明能干,不管干什么都干得好,若是不够聪明能干,自然就只有家里给找工作了。

    没想到这位祖父还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呢。

    可是却没想到,周霖却因此不忿,心中有怨恨起来,唐宝云只能叹口气,心中有怨恨,又是这么多年的怨恨,只怕已经是难以消解了。

    唐宝云与周雅琴对看一眼,都知道大家心中想的一样,唐宝云也就是叹口气便罢了,这事儿不能说和自己无关,但却又真是无能为力的一件事。

    这会儿唐宝云看过去,见周霖坐在周超的下手,正转头笑着跟自己的哥哥说一句话,然后周超也笑一笑,点点头,也说了一句什么,兄弟二人看起来都容色平和,相处融洽,看不出有丝毫龃龉的样子。

    不过单看表面当然看不出个什么来,是以唐宝云只是看了一眼,就又转头张罗去了。

    这头席面摆好,众人开始喝酒赏雪,别人也还罢了,就是小孩子们欢喜的了不得,满地乱跑,这外头又是雪又是冰的,就是乳母丫鬟跟着,哪里看得那么严了,一会儿噗通就有一个摔倒在雪里,一会儿又摔一个,还好雪厚的很,孩子们穿的也厚实,摔下去倒是不怕,就是穿的太厚了,爬不起来,跟只翻盖的乌龟似的四肢只管乱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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