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厨房门口收拾蔬菜的青年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威胁道常老头,这话伤感情了啊,小心我去隔壁打工,没有我给你做牛做马,看你小饭馆开不开得下去。纳兰长生不温不火道刚好,我正瞅着门口春联不顺眼,你一走,我就换上我自己写的。青年被捏中软肋,翻了个白眼,很机灵地换了个对自己有利的话题:老板,啥时候再借我本书瞅瞅,你教书不行,但推荐的书还凑合。纳兰长生一听到这个就火大,他这辈子精于学问,是老派儒者型的人物,对收藏书籍尤为重视,道上所有分量足够的朋友都知道跟纳兰王爷借一本十几块钱的书比借几千万甚至几个几十个亿更难,简直是难如登天,而且这位东北巨擘有个雷打不动的规矩,看对眼的人,你借钱不还,不管多少,还可以当泛泛之交,下次不借就是,但借书不还,别怪纳兰王爷发飙,而这打工的青年没事就登门拜访,年轻人对“常生”不待见,但对老板的一屋子书还是很待见的,尤其是他跟上了年纪的老板娘很合得来,每次借书都出手果决,有老板娘护着,纳兰长生拦都拦不住,现在已经被他贪污了二十多本书,纳兰长生到后来干脆假装没看到,眼不见心不烦,连心爱供春壶都被这犊子一记狗屁不通的铁砂掌拍烂了,纳兰王爷已经被他磨出出足够惊人的耐心,也难怪陈红熊会羡慕嫉妒龙哥跟纳兰长生的融洽关系。

    纳兰长生喝完茶,问道:“你觉得陈红熊这个人如何?”

    正假公济私啃一棵大葱的青年随意道:“不错啊,就是喜欢打嘴炮,一点不踏实。还有听上去女人多了点,得补肾,否则小心年纪轻轻就死在娘们肚皮上。妈的,老子的媳妇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人比人气死人。”

    纳兰长生一笑带过,不置可否。

    陈红熊到了北京,这位最近几年被东北誉为六王爷的天之骄子,景山读的中小学,高中在四中,大学在清华,班长,大队长,学生会主席,这个连读书生涯都透着家族式按部就班风格的男人,既是同龄人中的纨绔班头人物,但不耽误他学业上的出类拔萃,毕业后进入父辈烙印鲜明的下属机关,一样成绩斐然,心思玲珑,八面来风,黑白左右逢源,长辈眼中,他从不是叛逆骄纵的孩子,最大的爱好就是逛潘家园,小时候家里的老爷子身体健朗,会带着他逛,讲述一些捡漏和打眼这些古董收藏圈子的酸甜苦辣,后来陈老爷子身子骨不太利索,陈红熊就独自到潘家园,与相熟的地摊主聊天打屁,坐板凳上一聊能聊一整天,这些年捡漏打眼没有,因为没碰过大件物件,都是小打小闹,相中的小东西,都随手当礼物送人,算是礼轻情意重,今天他就在潘家园一个铺子里跟年过花甲的店老板聊古玉,主要是红山玉,老板是这个领域的行家老手,侃侃而谈,陈红熊听多说少,店铺生意不行,现在的潘家园旧货市场过于鱼龙混杂,二三十年前随手就能捡漏到成堆好货的黄金时代一去不复还,店老板知道为何这个年轻人隔三岔五就来店内听他唠叨,是看上了店里的一串战国“蜻蜓眼”料珠,其实他给的价钱很公道,只是这串料珠是店铺的镇店之宝,老板不舍得出售,每个入魔入迷的玩家,对待收藏,都视作亲生孩子,钱,往往不是最重要的,在老北京收藏圈,有太多收藏了一辈子一屋子好东西却执意到死都不卖一件的古板人物,店里有台老式袖珍电视机,首都百姓都习惯关注时事政治,一则皇城根下遛鸟吃着便宜炸酱面的老头可能就是某位退居二线的高干,二则北京城大,心眼就大,这跟真实本事无关。此时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批中央大佬出访欧洲归来,接机阵势热闹非凡,为首一位是政治局委员,身边陪同有一位地位差距不大的儒雅官员,电视上播报序列也仅次于居首大佬,姓陈,消息灵通的店老板笑言这个陈***可是红人,到外地省份或者直辖市干一届封疆大吏,再回北京,就真是国家领导人了。小陈,你注意没,央视给陈***的镜头可一点都不比身边那位来的少,这里头很有学问的。

    陈红熊嘴角泛着不冷不热的笑意,不以为然。店老板也不留心这个细节,只当这个挺顺眼的年轻人不太关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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