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那……他们要是拆炮楼呢?”

    “冰天雪地的,哪那么容易拆,就算拆了,回头咱再修呗,一堆破石头,除了费点人力,有什么损失?”

    “大哥……您是真神仙啊?照你这么说,我和弟兄们白忙了一天一宿啊?得了……我现在就回去,告诉他们全撤回来。”张小三抓起帽子赌气往外走。

    “站住!”张天宝脸色突地变了:“还真把你自己当个营副了?嗯?戴上个破帽子忘了你姓什么了?就你这熊样的死一百回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我……错了!”

    “听清楚了,这仗打得好!还要继续打,只要八路不停,就奉陪。丢不丢炮楼我根本不在乎,八路还能把战壕挖到小河村头上怎么地?关键这仗可以打给皇军看,你懂么?再说,什么叫白忙了一天一宿?这才是练兵呢!八路陪着你练,你当这机会想捡就能捡着么?你当我为什么从库里给你抬那么多子弹出来糟蹋?”

    张小三傻眼了,没想到他的李大哥是如此看待这仗,不由讷讷:“我……懂了!我懂了!我这就回去,另外把难字连带上去替下张字连,都体验体验!”

    “算你小子没蠢透!赶紧滚!”

    昨天白天,孔岩这个指导员是在打炮楼的战场上呆了一段时间的,他怕出事,怕小丫蛋不靠谱,后来发现这丫头比他还在意伤亡,无论阵地布置还是战术推进都谨慎细致,并且多次征求王强和嘎子的意见,天生个指挥的料。也许是近墨者黑,她已经了有陆航对战术的那种严谨;也许近朱者赤,她也有些宋团长那种对战略的明辨;已经十四岁的她,已经在军旅十四年,本该关注花衣衫的年纪,却只能擅长这个,既是一种幸运,也是悲哀。可惜,她是个丫头。孔岩如是想,团长和政委何尝不如是。

    放下了心的孔岩敢于让那丫头领衔扯淡了,他这指导员回到了孔庄,指挥部分女民兵巡哨看家。

    今天上午,大队人马狼狈进入孔庄,当先是一连,接着是二连,最后是三连。

    孔庄的房子不多,根本住不下,可是眼下民兵和老少有一半都在小河村山口战场呢,所以对岸的孔庄村里空着大部住处,天太冷,在老少的主动邀请下,三个连都能睡个暖和觉。

    安排完了战士,孔岩领着三个连长到他的木屋,马大个是个真不见外的,进门后二话不说,直接霸占了孔岩那张破木床倒头便睡,招呼都不打,跟睡他自己家似得,四仰八叉鼾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