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几个观众傻看着,张妈也傻看着,不懂枪的人不能理解,她都把弹夹卸下枪来装子弹了,为什么还用右手把没了弹夹的枪顶在新东家的脑袋后?他们不知道枪膛里的子弹与弹夹里的子弹是怎样的结构关系,可惜小丫蛋是天天玩这个的,她也没空解释待击在枪膛里的那一颗。

    一双狰狞大眼只盯着会议室门口,右手攥着m1911紧顶着人质脑后,第七子弹被左手盲填入弹夹,立即把弹夹从膝窝后抽出来,咔擦一声金属响,满装七弹夹重新进入枪把入位,现在她手里的m1911弹容量变成了七加一,八。她那本已狰狞的小脸终于闪过一丝轻松,结果更狰狞,根本没兴趣继续考虑刚才楼下的枪声,以及现在街上的混乱枪战,她也不可能考虑明白,她的紧迫问题是如何脱离这个牢笼困境。

    会议室门外,走廊里的几个刀斧手也陷入困境,进门两个死两个,主人又被枪顶着,没敢再进,分出三个人去守楼梯口,也不敢下楼去看状况,刚才那波火力太吓人,下去不得被打成筛子?甭管是谁和谁,都不可能是他们的友军,只能守住楼梯,继续在二楼走廊里尴尬。

    钱庄一楼,王强沉默躲避在柜台里,马腿伤在个倒塌木柜缝隙,陆航靠在立柱后,静静持枪,静静淌血,从血流的慢状态以及痛觉位置来看,非重伤,倒不了,也许只是划擦,他努力想厘清目前状况,又觉得二楼上的枪声是大口径手枪,也许和丫头那把大眼撸子差不多,可他又怎敢以为丫头在楼上?这是松溪镇,不是青山村。看来二楼也是两方在僵持?

    一切都没有头绪,外面的街上竟然又是一通猛烈交火,这又是什么鬼?跟二楼上的某一方有关系?为什么被喊别动队?难道楼上一方是别动队?多少次被敌人重重包围时也能坚定方向,可是现在,身经百战的狐狸……一脑袋浆糊,脑海里的漩涡转得再快,也只能磨豆浆……

    沙漠中的草,不懂得什么是干旱;冰山上的花,不理解什么是严寒。

    铁塔是个胆小鬼,那要看相对于谁;小时候跟着他娘,每天活在饿死的边缘,后来当了土匪,每天仍然活在死亡边缘,又后来成了八路军,每天继续活在死亡边缘,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是为了活着。

    活着,成了他的执念,他怕死,是因为他从未远离过死亡,不是因为对死亡的痛苦未知;他胆小,是因为他想活着,不是因为他不敢面对;其实,他平凡得就像沙漠里的一根草,冰山上的一朵花,温暖水乡里的植物怎能理解挣扎在贫瘠中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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