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梢漫不经心地动了动,然后就吩咐一旁的阿敛道:“阿敛,你跑一趟五城兵马司。”

    他一边说,一边又剥好了一颗栗子,殷勤地递给了端木绯,跟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慕祐景道:“烦劳表弟了,在五城兵马司的人赶到前,这里的人可全都不能走。”

    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岑隐的份上,慕祐景毫不犹豫地应下了,又吩咐身旁的小內侍一句。

    小內侍匆匆地下楼去了,从戏台旁借了锣鼓,然后又回到了二楼。

    “咣”的一声,锣鼓被重重地敲响了,如惊雷响彻整个大堂,戏楼里的那些客人全部静了下来,也包括戏台上的戏子也惊得噤了声,静止不动。

    周围一片死寂。

    慕祐景从容不迫地站了起来,那小厮打扮的小內侍慢条斯理地说道:“各位,我家主子……三皇子殿下有话要说。”

    三皇子?!

    大堂里的不少客人皆是一惊,倒吸一口冷气,再想着方才道姑的事,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慕祐景负手而立,神情泰然地俯视着下方的那些客人,朗声道:“今日在场的各位都给本宫坐着,谁都不许离开!”

    什么意思?!这是要扣押他们,还是……周围的众人心里皆是惊疑不定,面面相觑。

    但是忌惮于慕祐景是三皇子,谁也没敢反对,也包括耿听莲那一桌的几位姑娘。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弦乐声又响了起来,戏台上的戏子在那小内侍的示意下,又开始唱戏了,又唱又跳,精彩纷呈。

    然而,气氛却再也回不到之前了。

    众人皆是心不在焉,大概也唯有君然、封炎他们还有心情看戏,偶尔鼓掌喝彩着,其他人几乎是如坐针毡。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等这一波三折的第二折戏好不容易唱完时,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率领二十来人浩浩荡荡地来了,一下子就把九思班封锁了起来。

    副指挥使蹬蹬蹬地上了二楼,给封炎行了礼,他当然也看到了岑隐,想着对方是微服,就没去揭破对方的身份,拘谨地躬身候命。

    “王副指挥使,命人全城搜索一个四旬左右的道姑,她方才来过这个戏班……去查查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妖道’,竟敢当众妖言惑众!”封炎漫不经心地下令道。

    “是,封指挥使。”王副指挥使急忙抱拳领命。

    “还有,让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留下名字和住处。”封炎又随口吩咐了一句。

    王副指挥使领命后,就又蹬蹬蹬地下了楼。

    端木绯默默地喝茶、看戏、吃栗子,两眼放空,脑海中飘过一个念头:这戏可真精彩,不虚此行啊。

    等五城兵马司的人核查记录了在场每个人的身份,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了。

    戏班一解封,不少客人也没心思看戏了,纷纷结账离开,四散而去,有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家与亲友叨念一番……

    当天下午,身处养心殿的皇帝就知道了九思班的事,他是从岑隐口中得知的。

    岑隐如实把自己今早为何会去了九思班,又恰逢一个道姑来了戏班,道姑当众说了一番玄之又玄的话,说什么天有彗星入北斗,又说天降凤命之女等等。

    皇帝默不作声地听着,面无表情。

    “皇上,封公子就在殿外……”岑隐最后道。

    今日天气不错,高悬碧空的太阳已经开始西下,那金色的光辉透过透明的琉璃窗户洒进了屋子里,照亮了皇帝的脸庞,也衬得他的眸子愈发深邃,隐约透着一抹阴鸷。

    “让他进来吧。”皇帝道。

    不一会儿,內侍就把着一袭紫色锦袍的封炎引进了东暖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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