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好像是黑白无常拎着锁魂链朝他走来。

    “袁……惟刚,你这是在干什么?!”耿海冷声质问道。声音僵硬紧绷得好似那随时都要绷断的弓弦。

    袁惟刚只是看着耿海,但笑不语。

    “砰!”袁惟刚的亲兵叩动了手中那杆火铳的扳机,打在了孟大同的额心。

    几步外的孟大同一下子就没了声息,两眼灰暗,劲瘦的身躯轰然倒下,鲜血瞬间就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耿海瞳孔猛缩,脸上瞬间血色全无,心也沉到了谷底,几乎不敢相信袁惟刚居然背叛了自己!

    与此同时,周围那七八百个神枢营禁军全都动了起来,飞快地拿出暗格中的火铳,人手一把,然后熟练地填入铁丸和火药,训练有素。

    “砰砰砰!”

    “砰砰砰……”

    如轰雷般此起彼伏地回荡在山谷中的火铳发射声,被火铳击中的私兵们一个个地倒了下去,只不过是弹指间,周围已经是一片血淋淋的,横尸遍地。

    不仅是耿海傻眼了,那些私兵们也都傻眼了,谁也没想到局面会突然来一个意料不到的大转折。

    “砰砰砰!”

    那火铳发射声冷酷无情,每一声响起,就有一个人倒下。

    周围瞬间乱了,有人想逃,却被从背后击倒;有人迎面冲来,也被一记火铳声击溃;有人傻立当场,致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些骑兵的马匹也都受了惊,四下乱蹿,踩踏,奔逃,嘶鸣。

    “投降不杀!”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把一杆火铳指向天空,连发两铳,“砰砰!”

    “投降不杀!”其他的神枢营禁军也喊了起来,这些声音与那声声火铳声交错在一起,形成一种凝重的威慑力,就像是一把把铡刀悬在了上方似的。

    山谷里的这些私兵本来也不曾真正经历过沙场的历练,在这种气氛下,吓得失魂落魄,一个接着一个地器械投降,跪在了地上,双手放在了脑后。

    只不过短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三千私兵中,两成的人伏尸当场,三成的人弃械投降,剩余的人如无头苍蝇般不知所措,浓浓的血腥味与火药味弥漫在山谷中,风一吹,那种让人闻之欲呕的气味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浓郁了,萦绕鼻尖……

    “砰砰砰!”

    在那连续不断的火铳声中,那些负隅顽抗的人全数丢了性命,再无声息,六七成左右的人跪在了地上,脸色煞白,身子更是如筛糠一般瑟瑟发抖。

    空气中那血腥味与火药味对他们而言,就是死亡的气息,而他们仿佛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一般。

    火铳声终于停止了。

    周围只剩下了风声、马匹的嘶鸣声以及偶尔响起的马蹄声,“得得得……”那些零落的声音却反而衬得四周更静了。

    “袁惟刚,”耿海咬牙切齿,近乎是一字一顿地质问袁惟刚,“你为什么要背叛本公?!”

    他们可是有几十年的过命交情!

    “皇上值得你这般效忠吗?!”

    皇帝的真面目难道袁惟刚还看不透吗?皇帝生性多疑,无情善变……自己如今的下场不正是将来袁惟刚最好的参照!

    耿海实在是不明白。

    袁惟刚哈哈一笑,乍一眼,如往日般豪爽,再一看,神情中又似乎带着一丝冷厉。

    “皇上……”他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似是轻蔑,似是嘲讽……又意味深长。

    谷口的方向传来一阵骚动,那些神枢营士兵自动地分出一条只供两人并行的空隙来,一个着红色麒麟袍、身披黑色披风的丽色青年不紧不慢地朝点兵台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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