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上朝在即,王直也没有时间去训斥自己的孙子,只想着入朝回来后再说。可未曾想到,终还是有人借此说事。眼见皇上和众臣的态度一致,王直略一犹豫,便也一步迈出,替杨晨东出言。
“皇上,臣认为王佐大人之言甚宜。年轻人,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且杨洗马所歌之内容于朝局无关,还请看在其立有功劳的份上,给他一次机会吧。”王直说完,也是拿着笏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杨洗马所为虽然听起来荒谬,实则确是年轻人间的玩笑罢了,臣认为根本不必在朝堂之上讨论,老臣请皇上不必过于理会。”礼部尚书胡濙也慢悠悠的跪倒在了地上。
做为礼部尚书,他都认为杨晨东所为并不违礼制,那自然别人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加上他的话,便是三位尚书重臣替杨晨东说话了。
有三位大人在前,其它的众臣们一一跪倒于地,高声附议着。
便是站在皇帝之旁的王振也借机小声的对朱祁镇说道:“皇上,杨冼马之事根本无伤大雅,不必追究。您圣明都可以让他去开酒楼做买卖,唱几首曲子罢了,又算的了什么。您完全可以乾纲独断,另外御史风言而奏,也应该给予褒奖,此事便可过了。”
神仙居就要开了,那里可是有着王振的一成股份呢?那一个月不知道会多出多少的收入来,倘若是现在出了事情,神仙居定然会受到连累,这等于是伤及到自身利益了,自然是要站出来说话的。
臣众求情,又有王振之言,英宗心中有数了。轻轻额首之后,声音朗朗而出,“臣之所言皆有道理。杨洗马不过就是年少好动罢了,加上初到京师,见什么都新鲜,做出一些略微出格的事情也自在情理之中,大可不必深究详问。至于徐都事,做事认真负责,给予褒奖,任其为都察院经历司经历一职好了。”
都察院经历是正六品的官职,较之原来的都事的正七品等于是连升两级。如此也算是给此人一个交待了。
当下,众臣欢喜,皆大呼皇上圣明。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得到了解决,众臣都欲起身的时候,谁想刚被升官的御史徐有贞又继续的将头磕在地上问道:“皇上,若是今后杨洗马继续高歌词曲的话,是不是可做为例外,不在追究了呢?”
皇上都给你升了官,但你依然还是要咬着事情不放,这就是不会做事,不会做人了,一时间一些个臣子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的严厉。
徐有贞以前给他们的感觉并不是这样,此人可是八面玲珑,很会来事的,调其去都察院也不过就是一个历练罢了,积攒资历的手段而已,可今天此人怎么如此的一根筋?难道非要惹皇上不快不成?
这一会,英宗的确被问的有些生气了。眼见徐有贞还想抓着事情不放,大声斥责道:“朕说了,杨洗马年少好动,又多才多艺,杨报中的故事正是他所为,即然写个故事能被大家所接受,唱唱曲子又能如何?以后在有这样的事情不必上报,你们有那工夫,还不如多体察一下民间百姓的疾苦,在去看看大臣们是不是都尽心尽职做事好了。”
明显这是英宗对都察院有意见了,引得右都御史陈镒是低头不语,不敢多言。
感觉到英宗似乎气有不顺,其它臣子们自然都不敢在多言。唯有徐有贞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竟然跪地直呼,“臣知道了,以后但凡有杨洗马之事,不在上报。”
“哼!”英宗也是恼怒的盯着徐有贞看了一眼,随后也不等王振喊什么退朝了,就起身大步由龙椅之上离开了。
众臣也随着皇上的离去而离去,便是右都御史陈镒都没有去搭理一下依然还跪在地上的下属徐有贞,同样与众臣一起离开。整个朝堂之上很快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一个是跪地的徐有贞,另一位就是给其附议的兵部左侍郎于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