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是鸡肋,教习驸马,七品官,朱昌朱大人现在已年过四旬,呆在这种要油水没油水,要权利没权利的位置上,心里能舒坦吗?

    于是他上了第一道弹劾奏书,奏书洋洋数千言,不过中心思想倒是很简单,陛下啊,微臣听,天子即是君父,是万民的父亲,全天下的人黎民百姓都是您的儿子,圣君们往往将子民们当作自己的儿子来,只有昏君才会亲疏有别,视民为草芥。而现在陛下圣明何以收养养子?郝风楼本身是陛下的儿子,不只是如此,田埂中劳作的百姓,寒窗中苦读的书生,尽皆都是陛下的子女,同为子女,又何来的收养之?陛下乃是圣君,不该如此,理应立即收回成命,否则天下人人自疑,便不再相信君父之道了,教化百姓,便如以水滴石,需长年累月之功,也需陛下严以律己,给天下人做出楷模……

    老油条的本事是特别能战斗,这封奏书可谓煞费苦心,既保证了自己的安全,又借此抨击了郝风楼,他口口声声称皇帝为圣君,又拿出圣人的道理,更是将礼教之中的君臣父子这大是大非的东西搬出来,实属不易。

    这等诡辩之术,时下最为流行,一面将你高高捧起,让你严格要求自己,然后引经据典,搬出孔老夫子和孟子他老人家来,集中火力,对你开炮,使你无从招架,只要占据住道德制高点,便足以让你哑口无言。

    朱大人的奏书递了上去,其他人自是蜂拥而上,而显然文渊阁那边似乎也默许这件事,对此并没有干涉。文渊阁的态度使各部的部首们意识了什么,索性作壁上观,权当是热闹。

    通政司这边手忙脚乱,一份份奏书递进宫去,送了朱棣的御案前。

    朱棣拿着奏书,只是了,没有做声。

    这是一大清早,朱棣草草了几本奏书之后,便吩咐道:“今日所有奏书尽皆送去东宫,朕和那郝风楼有约,要去紫金山一趟,告诉太子,妥善处置。”

    他吩咐之后便换了一身的武服,带着身穿常服的若干人等出宫去了。

    郑和听完朱棣的吩咐,不敢怠慢,连忙让太监们提着一箱箱的奏书送去东宫那儿。

    太子朱高炽今日正在听解缙授课,解缙平日公务繁忙,极少在东宫露面,虽然挂了个太子少师之名,却颇有点不太合格,今日好不容易有了空闲,便抽了空在此讲诗经。

    听闻郑和来了,朱高炽便吩咐道:“请郑公公进来话。”

    对郑和,朱高炽可没有一点怠慢。

    郑和进殿,忙不迭的向太子和解缙行礼。

    朱高炽微笑道:“郑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郑和道:“陛下今日有事,只是御案上积攒了不少奏书,陛下有吩咐,请殿下代为批奏,今日的事都请殿下拿捏做主。奴婢已经吩咐人将奏书都带来了,只是有劳殿下。”

    朱高炽含笑道:“为君父分忧理所当然,有劳二字实在教人汗颜,郑公公,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复旨便是。”

    送走了郑和,朱高炽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精彩起来。

    这脸色之中带着猜疑,带着冷漠,更是带着几分愤愤不平。

    他眯着眼,最后深深吸口气,将脸上的精彩尽皆收起,最后深解缙一眼,道:“解师傅,父皇太高明了,本宫的这点伎俩实在不值一提,哎……这麻烦最后还是回了本宫的身上,岂不是正应了那一句引火烧身吗?”

    解缙淡淡的道:“殿下的意思是,陛下疑心今日之事是殿下所为?”

    朱高炽淡淡的道:“虽然不是本宫所为,却也有本宫的默许纵容,那郝风楼做了养子,和本宫称兄道弟,本宫岂肯善罢甘休。不过……眼下还是先处置这一堆麻烦罢,解学士,本宫现在颇为棘手啊。”

    解缙淡淡一笑道:“其实……这有何难,陛下何不驱虎吞狼?”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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