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脸色骤变,更加惊疑。

    只是可惜,郝风楼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将一份名册拍在了吴燕的案牍上,道:“北镇府司正在捉拿钦犯,尚需几十份驾贴,大人若是有闲,还请立即签押,行个方便。”

    锦衣卫拿人需要驾贴,而驾贴需要刑科签押,虽然此前,宫中给了北镇府司便宜行事的权利,可是对那些地位较高的人,少不了还要走一走这个程序。

    吴燕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他拿起名册,看到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名字,看到那名字之后红艳艳的从逆二字,脸色苍白如纸。

    他抬眸,愕然的看了郝风楼一眼:“可有圣旨?”

    郝风楼冷冷的道:“没有。”

    吴燕苦笑道:“既然没有圣旨,本官断不敢颁发驾贴,本官若是颁发了,只怕不能见容于士林,从此遭人唾弃,永世不得超生。”

    吴燕说的是实情,他预感到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不出自己的预料的话,将会有许多人遭受无妄之灾。

    可是他绝不能为虎作伥,只要自己发了驾贴,那些愤怒的读书人绝不会让他好受。

    他不是锦衣卫,他是清贵的给事中。

    郝风楼冷笑道:“大人若是不肯,只怕有些事就不太方便了。”

    吴燕心里挣扎,最后却是昂首道:“本……本官……本官大不了告病还乡,大人要驾贴,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委实是一件左右为难的事,可是吴燕却还是打定主意,宁愿告病,宁愿暂时不要这个乌纱也断然不能做这件事,告了病,将来还有起复的可能,一旦做了这件事,一辈子都要抬不起头来,从此遭受同僚唾弃。

    郝风楼却是值得玩味的笑了,道:“是吗?可惜大人的如意算盘却是要落空了,做了官,哪里是大人想不做就不做的?”他大喝一声:“来人,刑部给事中从逆,立即拿下。”

    几个校尉二话不说,已是冲上前去。

    吴燕吓了一跳,连忙后退,脸色惨然的道:“本官无罪,无罪……你们凭什么拿我?”

    郝风楼面无表情,没有做声。

    吴燕已被几个校尉扭住,滔滔大哭的道:“有话好说,这驾贴……我给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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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子庙。

    大量的读书人乌压压的聚于此,一眼看不到尽头。

    随后,大批的人马开始出现,所有人身披锁甲,手持刀剑。

    马蹄声,甲衣的摩擦声,粗重的呼吸声,竟是掩过了夫子庙前那痛斥时弊的声音。

    连通这里是七条街道,除了一条没有任何布置人手之外,其他街道已是被乌压压的军马宛如乌云一般压了过来。

    骑着快马的快哨呼啦啦的骑着骏马,飞驰在前,高声大喝:“聚众不散者,杀!锦衣卫都指挥使有命,任何人聚众文庙前者,以谋逆论处!”

    “聚众不散者……”

    四十余个快哨,手持令旗,飞马越过拥堵的夫子庙,高声大吼。

    读书人们顿时慌了,有人龘大叫:“我等不过是请宫中除奸而已。”又有人绝望的大吼:“陈述冤屈,难道也有错吗?”“圣人受辱,为何要弹压我等,如此是非不分……”

    纪纲眯着眼,兵是他从京营中调来的,京营那边的将帅并没有随来,他们显然不愿意做这个坏人,可是纪纲却是气定神闲,眯着眼睛,远远眺望前方。

    他脸色木然,不为任何所动,高高的坐在马上,见时候差不多了,读书人显然还是没有退去的意思。

    纪纲道:“传令,弹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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