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会招致别人的怀疑。

    所以朱高炽要显得‘光明磊落’一些。

    解缙的喉头滚动了几下,立即便醒悟过来,自己还是有些不小心了,太子殿下要比他显得更加谨慎。他颌首点头,眼眶微红着道:“光大遇难,因触怒天颜,已落入北镇府司。”

    “……”

    朱高炽骇然,他很难想象,到底是如何得罪了父皇才落到这个下场,胡广不是别人,这可是翰林和值内阁的侍讲,父皇隔三差五都要召见奏对,每个月都有三四天时间随驾左右,这样的人,父皇若不是动了真怒,岂会轻易……

    朱高炽的脸色霎时白了,更重要的是,胡广虽然是随驾在父皇身边,却是他的心腹,平时父皇的举动没少从他那里悄悄给自己递消息,也没少在父皇面前说自己的好话。

    而现在……胡广没了,彻底完蛋,这对朱高炽来说,是何等大的损失。

    相比于朱高炽的算计,解缙却是要真挚得多,他的眼眶已是红得不像话了:“殿下,眼下还来得及,光大只是下狱,陛下还未下旨昭告天下,若是这个时候,殿下肯去求求情,或许可以挽回大局。”

    解缙和胡广的交情确实不是一般人所能类比,所以胡广遭难,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设法营救,甚至在来之前,他便想好了诸多的办法,这些办法或许有用或许没用,可是总要死马当活马医。

    朱高炽愕然,旋即,他的脸色变得极为精彩,自己去和父皇求情?自己和胡广一向不清不楚,本就解释不清,这个时候父皇盛怒,他现在倒还怕牵连到自己的身上,若是怀疑此事是自己授意,那可就真正遭了,假若这个时候自己跑去求情,这不是分明告诉父皇,自己和胡广早有勾结吗?

    太子与权臣勾搭不清,这是大忌。

    朱高炽深深地看了解缙一眼道:“解先生,你的心情,本宫自知,胡先生遭难,本宫亦是牵肠挂肚,只是这件事没这样简单,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朱高炽说罢,轻轻地拍了拍解缙的肩道:“大厦将倾,更该巨木支撑,眼下还是按兵不动,先稳住时局,那郝风楼何等狡猾,教唆和蒙蔽父皇,只怕接下来还会有动作,定要小心为宜。”

    以往,解缙看到的是朱高炽那彬彬有礼和礼贤下士的一面,可是今日,朱高炽依旧是如此温文尔雅,只是在这温文尔雅背后却让解缙的心底生出些许的寒意。

    他明白了殿下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此时也只能幽幽叹息,心中似在安慰自己,殿下说得对,此时更不该牵涉到太子殿下,光大死不足惜,保住了太子才最是紧要。自己主次不清,实在是糊涂了。

    虽是这样想,可是心里却还是堵得厉害,仿佛有一口气无法吐露出来,只好笑吟吟地朝朱高炽作揖道:“殿下,保重。”

    朱高炽如沐春风地道:“解先生也要小心。”

    寒暄之后,解缙离开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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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缙刚刚到了文渊阁,便有内官前来道:“解公,陛下有请,几位学士已经去了,奴婢一阵好找……”

    “哦……”解缙此刻已经恢复,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固然心中再多复杂,此刻也明白,自己必须在这反复倾轧的庙堂中继续生存下去,既然要生存,那么有人牺牲就不可避免。

    他快速整理了衣冠,脚步匆匆的往暖阁方向去。

    到了暖阁,人已经来了不少,杨荣、杨士奇、金幼孜等人,俱都已在这儿欠身坐着,众人见了解缙来,纷纷瞩目看来,解缙面无表情,先是行了礼,口称吾皇万岁,随即才在朱棣左手的位置上侧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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