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太监不管饭,那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东厂番子的第一个动作是瞄准了一些商户,这些家伙虽然是刚刚做‘官’,可是构陷商户倒是熟门熟路,一群人直接冲进去,揪了人便走,有人追来便放出话来,是妖言惑众,待拿东缉事厂,便等着对方来赎人,不肯拿银子的当然是打死勿论,给了银子却还嫌不够,非要扒皮剥骨才好。

    其实这事儿也怪不得他们,其他的衙门当差终究有这么多年了,今日刮一点,明日刮一点,大家心里有谱儿,没必要杀鸡取卵、竭泽而渔,这‘谋生’的手艺早在八百年前,前辈们大致上谋划好了。可是东厂不同,他们饥渴啊,饿了几十年,一朝得志,又有督主鼓励,当然是红了眼,于是便像疯子一样。

    用不了几天,御使的弹劾奏书上去了,理由都是一个,东厂欺人太甚、制造冤案、无法无天。

    原本一个锦衣卫已惹得上下不满,现在又多了个东厂,这日子还让人过么?御使们几乎要疯了,四处搜查罪证,并且立即进行了反击。

    而王安此刻意气风发,每日清早便步行从内宫赶这东厂的衙门来,这里很是简陋,不过王安却很喜欢在这里,了这里,他便是真正的大爷。

    厂里的人见了他,一个个是摇头乞尾,王安不露声色,便开始静听奏报。

    “督主,前几日,南镇府司审问犯官赵刚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南镇府司办的是欺君罔上,前去听审的是杨领班……”

    王安眉宇一皱,不由冷笑道:“这倒是有意思,这个纪纲对自己还真是够狠的,难怪陛下信重的,一鞭子下去,他红了眼睛。”

    “这倒是,所以锦衣卫这近半月来,个个都是疯了,四处在拿人,捉了一百三十多个,眼下闹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昨个儿在钦天监里,几个监官了一些话,坐堂的锦衣卫直接动手拿人了,闹得也很是厉害。如今这些人,一个个都在过审,卑下已经安排了人前去听审,瞧这锦衣卫的意思似乎是不打算轻易罢休。”

    王安端起了茶盏,眼眸掠过了一丝冷意,道:“是啊,咱家早瞧出来了,锦衣卫是要办一个大的。”

    “督主,咱们……是不是要闹出一点动静?”

    王安摇头道:“不必,眼下不宜轻动,锦衣卫红了眼睛,是因为他们办了这么久,畏首畏脚,宫里呢,早有不满了,所以他们不狗急跳墙没法儿交差。咱们不同,咱们才刚刚把架子搭起来呢,所以眼下呢,没必要如此,叫人去找点银子成了,至于官员和读书人,一个都不要拿。这种脏活自然是他们锦衣卫去做。不过厂里这边得盯死了锦衣卫,锦衣卫盯官员和读书人,咱们盯他们,一环扣一环,让这锦衣卫吃点苦头。他们四处抓人,朝野的官员肯定是要反弹的,而咱们盯着锦衣卫,他们又浑身难受,两面都不是人才好。”

    “你得明白,咱们和内阁,和六部堂,没什么恩怨,所谓同行是冤家,真正的冤家是这锦衣卫,他们查办谋逆、妖言之事,咱们也要查办,他们在金陵遍布耳目,咱们也得遍布耳目,他们在各衙布置坐探,咱们也得布置,还有……他们本来有的收成和油水,咱们要不要分一杯羹?哎,锦衣卫吃别人的饭,咱们却得吃他的饭,不如此,这日子怎么过?咱家奉钦命办东厂,得有饭吃啊,否则如何让弟兄们效命?”

    “督主英明。是了,还有一件事,有海路巡检奏报是在松江口岸发现了诸多大船,浩浩荡荡,朝松江口岸来,他们快马递了消息,眼下却不知是何方人马。”

    王安皱起眉头道:“舰船?浩浩荡荡?不会是眼花了吧?为何此前不曾见过奏报?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吧?”

    顿了一下,王安接着道:“是啊,是蹊跷,除了大食,还有谁?即便是如此,这大食的船队从泉州松江可是一路停靠,沿着海岸而行,所以这一路过了福建,了浙江,再南直隶,沿途的州府都会有飞马传报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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