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等到郝风楼的愤怒,也没有等到郝风楼那忌惮的神情,什么都没有,就如锦衣夜行,没有等来别人的嫉恨、羡慕,只有万家灯火,街上寥寥熟人匆匆而过,擦肩的时候,对方没有正眼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分半刻。

    朱棣的怒吼声终于开始了:“杨士奇,你竟敢间我父子么?汉王乃是朕的嫡亲儿子,世子朱瞻圻乃是朕的嫡亲孙儿,你想要做什么?你想告诉朕,他们要造反,要杀自己的兄弟,要手戮自己的父亲么?你到底有什么居心,有什么图谋,你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是谁?”

    杨士奇心里只是长叹,他没有选择,要嘛就是知情不报,欺君罔上,要嘛就是出言弹劾,等待这暴风骤雨一般的龙颜震怒,他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十分狼狈的泪眼模糊,泣告道:“微臣不敢妄言,愿以人头作保,句句话都出自微臣本心,更无不轨之图,许是汉王草率,被人蒙在鼓里,受奸人所惑,一切,都是这些奸佞自作主张,也未可知。只是微臣以为,事态严重,不可不上陈御前,孰是孰非,自有陛下圣裁。若陛下认为微臣危言耸听,又或者有半句不实之处,微臣万死,恳请陛下降罪,以儆效尤。”

    说罢,杨士奇闭上了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或许这时候,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本以为自己一向机智过人,这些时日,也处处占着上风,于是不免有几分沾沾自喜,可是没想到,竟然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甚至可能这一次,会到危及自己身家性命的地步。

    朱棣的目光,如刀锋一般在杨士奇身上扫过,他森然笑了:“事到如今,你还在执迷不悟么?你以为这些妖言,就可以让父子离心背德?就可以让朕,疑心自己的儿子。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他是朕的儿子,是朕的骨肉至亲啊,你……你……”

    杨士奇没有再申辩了,骨肉至亲四个字,其实就已经一切明了,他完了。

    朱棣咬牙切齿的道:“传旨,拿问杨士奇,下诏狱候审……日后再有此等叵测言辞,亦是同罪!”

    杨士奇脸色蜡黄,只得顿首,道:“微臣谢恩。”说罢,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失魂落魄的告退而出。

    在阁外,已有几个大汉将军,侯着他。

    谁也不曾想到,名噪一时的杨士奇,就因为这么几句话,便如摧枯拉朽一般的垮掉,伴君如伴虎,今日展现的可谓淋漓尽致,恩泽雨露皆在帝心,很多时候只是一个念头,就足以让一个努力了半生之人,锦绣前途和荣华富贵,尽都化为乌有。

    在场之人,即便是解缙,也不由唏嘘。

    朱棣却是余怒未消,恶狠狠的看着解缙数人:“外臣但有言宫闱事者,尽皆如此搬照杨士奇处置,卿等告退去吧。”

    解缙人等已是不敢多待了,纷纷告辞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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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到了晚秋,天气有些冷,不过暖阁里烧了地龙,却是温暖如春,阁内有些阴暗,门窗都关了,几个太监想要掌灯,朱棣却挥挥手,打发他们出去。

    在这晦暗不明的暖阁里,朱棣楞楞坐在御椅上,两鬓之间的华发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几丝,他显得有几分落落寡欢,又似乎在这平静之后,酝酿着什么痛苦。

    他突然哑然失笑:“郝风楼……”、

    郝风楼一直在边上坐着,没有吱声,今日杨士奇的垮台实在太过离奇,转瞬之间,说完就完,郝风楼倒没什么兔死狐悲,只是觉得这事儿,实在有些孟浪,很是不符合朱棣的性子,一听朱棣叫唤,郝风楼忙道:“微臣在。”、

    朱棣苦笑:“汉王素来争强好胜,从不肯吃亏,靖难之役,他确实是功勋卓著,许多人……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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