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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易得之事易失去,难得之事难失去。所以这世上之事,只该难得,不该易得。

    洁白的信鸽落在窗口,赵朔意犹未尽的松开她。“回房等着。”

    夏雨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也不多说,起身就往外走。见夏雨出来,院子里的李焕才敢进门,乍见窗口的信鸽当下一怔,当下疾步上前抓住信鸽,解下信鸽腿上的信件。

    深吸一口气,夏雨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明天的天气约莫不会太好。上次也是这样的天气,而后就下了雪。回眸瞧一眼身后关上的房门,她敛了眸,一个人走在长长的回廊里。

    “爷?”李焕将信件递上。

    赵朔面无表情的接过,却是微微眯起了那双桃花眼。眼角眉梢微抬,瞬时清冽入骨。纸条掷入火盆,顷刻间燃为灰烬。

    “大夏七皇子与太子本就成分庭抗争之势,然太子乃是皇后所生,根基稳固。七皇子为大夏王宠妃之子,大夏王虽然钟爱,但碍于太子与皇后的分量,到底也无能为力。”李焕轻语,“也许——”

    赵朔不为所动,“你可知大夏的七皇子元灏,自小聪慧过人,绝非泛泛之辈。一着不慎,本王势必满盘皆输。这些年,咱们与大夏的接触,也不是一日两日。需得谨而慎之。”

    李焕颔首,“或许她可以。”

    “看她自己的意思吧!”赵朔深吸一口气,“局已开,誓难悔。爷从不强人所难!”

    “明白!”李焕俯首。

    外头雪风起。难得晴朗几日,眼见着又要下雪了。

    “查清楚了吗?”赵朔问。

    “查清楚了。”李焕道,“皇上送了姑娘两样东西,一样出自御书房,一样来自索香宫。但不知到底为何物,只是——王爷为何不亲自去问问?”

    赵朔淡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吗?”问得太多,有时候未见得就是好事,他不喜欢太多疑的女人。再者倒不是不信她,只是宫闱森森,人心难测。

    人无伤虎心。不代表虎无伤人意。

    纵然皇帝无心,不代表旁人无意。

    凡事,还是小心点好。

    回去的时候,夏雨趴在桌案上睡着了。她的身子在逐渐康复,确实需要好好休息。奈何小丫头是个坐不住的主,像极了没脚的小鸟,就爱四处乱跑。

    赵朔低眉望着趴在桌上熟睡的夏雨,忽然想着,若是有朝一日,她真的走了,自己无人可惯。会是什么场景?惯着惯着也就习惯了,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存在。

    习惯某些事,习惯某个人,以后便很难改掉。

    他在想,那她现在是否也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被他惯着?

    小心的将她抱到床上,小丫头睁开睡意惺忪的眸子瞧了他一眼,含糊不清的喊了声,“赵老九。”

    他“嗯”了一声,替她退了外衣,柔声道,“睡吧,我在。”

    她翻个身,继续睡。

    那种不必言说的信任和依赖,似乎是对他的一种回应,一种回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很容易建立,也很容易摧毁,始于真诚,毁于猜忌。

    他宽衣躺下,伸手便将她拢入怀中。女子容易血虚,是故身子微凉,男儿血气方刚,是故身子温热。他愿意用自己的温热,去暖她的冰凉,不管熟睡中的她,会不会的知道。

    纯天然的暖炉,果然是极好。

    睡梦中的夏雨,下意识的抱紧了暖炉。

    黎明的时候,下起了小雪,细碎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雪花打在屋瓦上,发出极不规律的响声。躺在床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风夹着雪,碎碎的响声,有些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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