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需这等大补之物,既然你父亲不在府,那你就替他收下吧!”

    崔曜见礼物珍贵,他脸色顿时肃然,连忙后退一步,深深地躬身施一礼谢道:“相国美意,小崔感激不尽,我自当禀明父亲,请他改日登门拜谢!”

    “只是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裴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饶有兴致地打量崔圆这个宝贝孙子,他早就听说小崔有大器之相,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你祖父近来身体如何?好了一点没有?”

    “多谢裴相国关心,这几日祖父的精神略好,只是腿脚还不方便,尚不能下床行走。”

    “身体好一点就行!”

    裴俊听他声音还很稚嫩,但谈吐得体,十分从容镇静,心中赞叹,他略一沉吟又故意问道:“那你父亲呢?这几日总见他在外面应酬,难得见他归家,难道在他看来孝反在其后了吗?”

    “裴相国所言我并不赞同。”崔曜挺直了小小的腰杆,他将檀木盒向裴俊方向推了一下,以示万金不能夺其志,他朗声反驳道:“孝也有大孝小孝之分,端茶奉水、榻前床后的侍奉固然是孝,但我以为这只是小孝。”

    “那大孝呢?”裴俊笑着又问道。

    “秉承父志,眼光高于九天,胸怀万里之外,做大事业、得大成就,这就是大孝,我父虽官微职小,但他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祖父声名不倒。我以为这就是大孝。公既为一国之相,当以明察天下为已任,怎么也效仿那些凡夫俗子,以小孝来度人呢?”

    裴俊大惊,他紧紧地注视着崔曜,良久,才慨然拍案叹道:“崔相有孙如此,足以告慰平生矣!”

    这时,大管家满头大汗跑来,连忙施礼道:“裴相国。我家相国有请!”

    裴俊起身,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送给崔曜笑道:“这块玉佩随我多年,今日小崔一席话使我受益良多,它就送给你吧!”

    “多谢裴相国!”

    裴俊仰头大笑而去,他随着大管家走进崔圆的内室,房间里已经收拾完毕,光线明亮。温暖如春,一股淡淡的檀香弥漫在房内,替代了原先浓烈的药味。

    裴俊走进房内,不等他说话,崔圆便先笑道:“裴相在此时来访,是欺我不能起身相迎吗?”

    裴俊亦笑道:“崔相国家有良孙,不能起身又如何?”

    “是孙儿替我接待了你吗?”言语间没有惊讶,甚至还有一丝自傲,当然,他地孙子是他地最骄傲的资本。无论别人怎么夸他,崔圆都不以为过。

    裴俊在事先准备的绣墩上坐下,他笑了笑,道:“令孙说崔相病势有所好转,这可是我大唐之福啊!”

    “那个傻孩子,我病情哪里好转了?”崔圆苦笑一声道:“只是近来精神略好了些,这还得感谢裴相国及时将奏报送来,唉!忙碌了大半辈子,突然闲下来,还真一时不习惯。”

    “崔兄是一国右相。是我大唐的顶梁柱,现在国事繁乱,小弟一人压力实在太大,希望崔兄能早一点康复。”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皆在试探着对方。崔圆是萌生退意了,但这退的前提是右相必须仍在崔家地手中。但在局势尚不明朗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提半个退字。

    而裴俊一直便在关注崔圆地病情,他甚至比崔圆自己都了解得透彻,他很清楚已经很难再站起来,那么这个右相之位,他崔圆是不让也得让了,并不是恋栈这个位子,而是他不会让自己长时间地一个人大权独揽。

    当然,右相之位牵涉到整个朝局的权力结构,这绝不是一次探病便能决定地事,这涉及到权力的重新整合,如果崔圆是个铁血右相,他必然会在崔寓接任右相之前,先替他铲掉一切绊脚石,除去所有会威胁到他崔家利益地官员,包括裴俊、楚行水,甚至韦谔。

    可惜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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