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民伤财四个字换做是别的官员,只怕早就处置了。偏偏说的是平西王,而平西王每次经过熙河都是为了西夏的事,以平西王的圣眷再加上来往西夏的功劳,这劳民伤财算不得什么大罪,偏偏就因为多加了这么几行字,让李邦彦准备放手一击,结果却打在铜墙铁壁上,实在令人难堪。

    李邦彦连忙道:“老臣万死,实在不该妄自猜测,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请陛下降罪。”

    赵佶吁了口气,道:“朕知道,你和平西王的关系并不好,可是这种话往后就不必再说了,朕一向对平西王是信得过的,莫说边将没有和沈傲暗通曲款,就算当真有什么sī情,朕也信赖他。你起来吧,若是没有事就去忙你的公务,这年还没有过完,朕现在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外朝的事暂时就不管了。”

    李邦彦大是尴尬,连忙站起来作偮道:“陛下的训诫,老臣绝不敢相忘,老臣告辞了。”

    李邦彦悻悻然地从文景里出来,实在觉得脸上无光,还以为抓住了人家的把柄,谁知道这他娘的就是一个坑,自己居然还兴高采烈地跳了下去,虽说陛下说不知者不怪,谁知道心里头会怎样想?他略略一想,不禁生出沮丧感,暗暗告诫自己,切莫贪功冒进,平西王这样的人,是绝不可能轻易打倒的。

    他走了几步,便看到有人骑马进宫,虽然看不清来人,可是放眼天下,能在宫中走马的只怕也只有平西王了。如今这狭路相逢,让李邦彦觉得气闷,硬着头皮迎过去,果然看到沈傲英姿勃发地骑着骏马在远远勒马伫立,还不忘笑呵呵地道:“李én下今日也有空闲入宫?”

    半个月前,两个人还在互掐,可是现在沈傲却像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地和李邦彦打招呼。

    李邦彦lù出笑容道:“殿下不也入宫了吗?”

    沈傲笑道:“一到年后反而冷清了,又没什么公务,索xìn进宫来看看。”他打马到李邦彦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邦彦,深望了李邦彦一眼,道:“年前的时候本王写了一封书信给李én下,不知李én下收到了没有?”

    李邦彦干笑一声,道:“老夫已经给殿下回书了,既然有回书,当然是收到了。”

    沈傲似是想起来了,道:“可惜得很,李én下的回书,本王一不小心丢入炭盆里了,不知李én下的回书里写的是什么?”

    李邦彦深深地在马前给沈傲作偮道:“老夫多承殿下美意,只是老夫还未年老昏huā,这把老骨头总算还能做点事,只怕要令殿下失望了。”

    沈傲盯着他,嘴角扬起嘲nòn的笑容,道:“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强求了,李én下好自为之吧。”他翻下马来,不远处的一个内shì飞地过来给他牵住马缰,坐马坐久了,tuǐ脚有点酸麻,沈傲不得不用抬靴顿顿地,活络着筋骨,继续道:“事涉郑家的旨意颁发下来了吗?”

    李邦彦颇有几分唾面自干的姿态,那一封很不客气的书信沈傲当着他的面来询问,居然一点怒气都没有,躬身道:“今日刚刚送到了én下省,陛下的意思是压到十五之后再颁出去。”

    沈傲继续跺脚,一面道:“罪名定了吗?”

    李邦彦很有耐心地道:“是通敌、欺君这两条大罪,其余的小罪共是七件,都已经定夺了,陛下亲自圈点了抄家诛族。”

    这样的结果早已在沈傲的预料之中,沈傲淡淡一笑,道:“这便好,一百多口人砍脑袋一定壮观得很,这热闹不去凑一凑可惜了,李én下要不要去看看?本王给你预留个好位置。”

    李邦彦知道沈傲是一语双关,所谓的留个好位置,可以说留个观众的席位,也可以说是一个砍头的席位,意思是说,下一个要砍的脑袋就是李邦彦的了。

    李邦彦抚须爽朗大笑道:“这就不必了,老夫公务繁忙,国事天下事处处都不容懈怠,哪里能有这样的闲情雅致?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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