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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了小雨,绵绵密密的,裹着春风,打在人的脸上,如冰锥刺过一般痛。

    三辆大巴停在外头。

    唐希恩双眼空洞地捧着李妙莲的骨灰盒,被傅时御扶着上了大巴。

    她一路上都没说话,很安静,双手紧紧地捧着骨灰盒,偶尔想到什么事情,哭肿的双眼会流下两行清泪。

    傅时御就坐在她身旁,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滕仲谦与小凯旋就坐在前面不远的位置上。

    滕仲谦没有像唐希恩这样崩溃痛哭,但这三天,他的眼睛一直是红肿的,声音也都哑了。他这几日并没有大哭或者多说话,甚至可以说很安静,不同寻常的沉默,傅时御不知道他的嗓子是为何变哑的。

    车子在L市陵园停下,今天是李妙莲的下葬仪式。

    雨还在下着,正午时分,天空却是黑梭梭一片。

    下了车,几滴雨打落在骨灰盒上,唐希恩回神,刚想回头找傅时御要伞,那边滕仲谦已经脱下了外套,盖在骨灰盒上。

    “别让你妈受凉。”他说。

    唐希恩再次泪崩。

    傅时御把黑伞撑开,遮住唐希恩。伞不大,他大半个身子都被雨淋湿了。

    一行人往滕家陵园走。

    举行仪式的人早已候在陵园。

    有人引着唐希恩往墓碑后面走,她走近了才看到,里头有两个放骨灰盒的格子。

    滕仲谦将来要与李妙莲合葬……

    她这些年太忙碌,这几日又情绪崩溃,根本无暇问起滕仲谦这方面的安排。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滕仲谦早已为自己和李妙莲修好墓地,并决定将来合葬于此,二人长眠久久。

    看到那两个紧挨着的骨灰格,唐希恩突然意识到,在将来的某一日,滕仲谦也会离她而去。

    眼泪在这一刻决堤,她捧着骨灰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旁边的人提醒她,吉时已到,要放下去了,她才忍痛收起眼泪,抖着手将李妙莲的骨灰盒放到那个小小的格子里。

    这一天的天很冷、很暗,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没停过。

    唐希恩离开之际,最后看了一眼墓碑。

    李妙莲与滕仲谦的名字,紧挨在一起,只不过李妙莲的名字与生卒之日都上了金料,而滕仲谦的,还是灰白的。

    她下意识去看两旁的墓碑,是滕仲谦父母及祖父母的,没看到顾颐的。

    她没有为顾颐扫过墓,所以不知道顾颐的墓碑在哪里。

    收回目光的同时,她看到滕敏敏的视线看向了另一侧,凝望久久。

    她想,顾颐的墓,应当是在那儿了,孤独长眠于滕家陵园的一隅。

    ……

    回城的路上,唐希恩伏在傅时御怀里,红着眼睛看窗外的烟雨蒙蒙。

    男人用温暖、宽厚的怀抱陪伴着她。虽不言语,但他笃定、沉稳的心跳声,真实的体温,长久的陪伴,冲淡了她丧母之后的孤独。

    这一年的春天,很冷。

    唐希恩的心,很暖。

    ……

    2052年,

    唐希恩六十一岁这一年,七十二岁的沈江桥卸任,六十七岁的薄胥韬上任。

    薄胥韬希望她延长任期,再帮他几年。

    她拒绝了。

    她在位这十年,做了很多实事,国民对她的评价很好。

    她不是留恋权力的人,选择在最合适的时机解甲归田,与同样在这一年退休的傅时御搬入当初的小公寓住,实现他们年轻时的约定——退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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