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开春后,必然再次反叛。请问在座诸位,中枢如何应对?”

    余者在沉思,仁泰在冷笑:“我们是武将,不参与政事,中枢自有良策,不牢我等废心。他们再次反叛,我们再次平息,直到他们安分。大唐兵锋之利,首次平叛成功,就能接二连三。”

    说的不是人话,陷入战争泥潭,就会伤筋动骨。武康面沉似水,扯出一丝鄙夷。战略目光短浅,活该万年副将,政治头脑简单,活该不受重用。除了个人勇武,你还剩下什么?

    薛仁贵等人,貌似听了进去,都在皱眉沉思。没有人附和,仁泰丢面子,怒气也更大。不知过了多久,仁贵首先开口:“中枢战略重点,在辽东高句丽。倘若铁勒复叛,可能调整策略,派出重将安抚。”

    孙仁师点头,接他话剖析:“漠北行军目的,是让铁勒内附,不是赶尽杀绝。若三番五次,中枢的策略,必以抚为主。若所料不差,左骁卫大将军,郕国公契苾何力,出身契苾氏,是最合适人选...”

    话语戛然而止,三人同时抬头,无不瞠目结舌。仁泰不明所以,审礼脸色大变,哆嗦着嘴唇说:“契苾大将军,是辽东行军总管,正在讨伐高句丽。北线实力大减,极有可能影响,辽东战略部署。”

    不是极有可能,而是板上钉钉,武康言辞凿凿:“众所周知的,在圣人心中,漠北重于辽东。若铁勒复叛,必召契苾班师。伐高句丽,水陆并进,南北夹击。”

    加重语气:“战略部署落空,不能速战速决,会陷入持久战。高句丽入冬后,更甚漠北高原,可说冰天雪地。北线停滞不前,南线补给缺失,加上百济混乱,新罗支援不力。辽东战役,损兵折将,无功而返。”

    分析完毕,站起身说:“坑杀战俘,铁勒复叛,契苾班师。辽东战役,部署落空,无疾而终。这是连锁反应,如果圣人得知,我们就是祸首,又会如何处置?”

    现场寂静无声,众人心知肚明,如果圣人知晓,后果不堪设想。啪啪的拍手声,打破会场平静,仁泰冷言嘲讽:“咱们的武将军,令人刮目相看。既能神机妙算,又能勘破未来,你是谪仙下凡?”

    赤裸裸的嘲讽,仁泰嗤之以鼻:“你的凭空臆想,以后是否应验,与我毫无干系。我是领兵元帅,执行朝廷命令,剿灭铁勒叛乱。平叛必须继续,降卒就是威胁,只有全部处死,才能不受羁绊。”

    白费唇舌喽,老扑街郑仁泰,铁了心要杀降。武康紧蹙眉头,目光饱含真诚,求助其余总管。如果他们支持,四大幕僚都反对,大总管必须妥协。

    然而注定失望,包括仁贵在内,都把视线挪开。眼见大局已定,仁泰抽出令旗,声音抑扬顿挫:“卢山道行军总管,三道行军总长史,限你们五日之内,坑杀全部降卒。胆敢阳奉阴违,本帅军法行事。”

    所谓军法行事,就是最后通牒,坑杀铁勒降卒,已经成为定局。武康哑然失笑,只能躬身应诺,颓然坐在榻后。仁贵纠结片刻,上前接下令旗,揣进腰间算袋。

    郑仁泰很爽,挑衅瞟武康,继续传军令:“大军兵分两路,我率本部卫士,北击回纥牙帐。荡平思结和仆固,契苾和骨仑屋骨。薛将军率卢山军,西击拔曳固等,坑杀降卒之后,立刻拔营出击。”

    行军军令下达,众人开始讨论,武康置若罔闻,快速搜索记忆。浑部和拔曳固,同罗和阿布思,都在杭爱山南。浑部和拔曳固,在巴彦洪戈尔省,拜达里格河流域。

    同罗和阿布思,在西北扎布汗省,扎布汗河上游。杭爱山西南麓,恩赫泰万山脚下,蒙古人拜的神山。那么行军路线,简单清晰明了,沿着杭爱山脉,一路向西攻打。

    很快达成共识,仁泰继续部署:“铁勒九姓中,北五部最强,所以三军兵力,必须重新分配。卢山道抽兵两万,降水道抽兵两万,归铁勒道统辖。燕然刘都护,做我的副将,随我共击回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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