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姐妹都是嚣张跋扈的性子,长辈越是厚待她,同辈就越是欺负她。

    而她生来敏感,只觉长辈的后代亦不真实,更像是隔着厚厚的屏障,另有所图一般。她很少被允许外出游历,每一次都需要经过长辈商讨后同意,才能在两名长老的暗中监视下出行。

    她好奇过自己的身世,但有关她的一切话题都是闵家的禁忌,兄弟姐妹们不可对任何人提及,在族中亦不可随意议论。

    再后来慢慢长大、成为筑基金丹修士,这些兄弟姐妹们有的是资源要争夺、地盘要争抢,渐渐也就不再在乎她究竟是谁,只当她是个特殊的透明人。

    “直到十多年前,父亲突然出现在我居所阵中,悄悄告诉了我关于我与母亲的一切,我才知晓原来我的存在只是为了控制住他。”

    要是弘进没有佛缘,或是在渡厄宗止步不前,文无束早就保不住小命,与她母亲一样死得无声无息了。

    “父亲是闵家嫡支,母亲虽是极远的旁支,但终归流淌着同样的血,我更是不欠他们闵家任何,他们待我们一家何其残忍。”

    文无束没有细说自己在闵家的遭遇,但寥寥数语已经足够描绘出窒息的生活,背着私生子的名、以双灵根资质占据精英后辈的份、受到的种种厚待都要在同辈那里讨还回去。

    知道自己命如浮萍,是被家族利用的角色,但却不知道究竟会流落到哪一种命运,这种忐忑时常影响着心境,还要做困兽之斗,试图冲破牢笼。

    “父亲的选择是逼不得已也好,顺势而为也罢,我都不会为他灭族一事感到羞愧。”

    拂衣点了点头,心道刨开弘进与弘妙的古怪关系,这一桩灭族惨案顶多算是他的复仇。闵家欺男霸女、杀人掠夺的事没少干,往大了说是替天行道都行。

    “退一万步来说,他不去做也不行啊,弘妙知道了你的存在,拿你来威胁他呢。”

    拂衣见她目光失焦,目光渐渐迷茫,赶紧提醒道:“只要把弘妙的真面目戳穿,你父亲顶多是受渡厄宗惩罚,闭关几十上百年静心养性,等他心性平和下来就无碍了。”

    听到这话,文无束心中彻底有了底,点点头保证道:“你放心,我会把我知道的一五一十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