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紧,不过一会儿,日头便是被浓云遮蔽了,天色暗了下来,眨眼,便要入夜。

    屋里,一灯如豆,没有人察觉到檐下悄悄立着一道人影,一双黑眸沉敛如浓墨,望定那扇透着橘色暖光的窗扉片刻,便是转过了身。

    “这就要走了?来都来了,你不进去看看?”薛采蘩不知何时,也站在那檐下,见他举步要走,便是语调淡淡地问道。

    齐慎没有吭声,但却好歹停了步子,偏头看向她,“今回的事,多谢了。”

    “你前几日不是一直追问着她为何不醒,如今人醒了,你就不去看看?”薛采蘩不理他的答谢,转而又是问道。

    齐慎眼中倏忽掠过一道暗光,一张薄唇已是抿成了一条直线,“不用了!既然清醒了,想来已是无碍,有你照看着,痊愈之日不远,用不着我操心。”

    那语调到了后来,已是现出两分冷硬,话落,齐慎眼角余光往身后的屋子轻轻一瞥,便是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薛采蘩望着他没入夜色中的背影片刻,暗暗叹了一声。

    回过头来,面容恰好被一霎橘光照亮,却是林越将将把帘子掀了起来,正抬眼往她身后看,“姑娘听到声音,让我来看看。方才……是齐大人么?”

    薛采蘩淡淡点了个头,然后,举步往里走,“鸾姑娘的脚伤该换药了。”

    门外的动静,谢鸾因在屋里听得清楚,目光闪了闪,瞧见进屋的只有一前一后的薛采蘩并林越二人,待得帘子垂下,外间归于沉寂时,她便也垂下了眼去。

    “呼!好冷!又下雪了!”帘子又被掀开,这回进来的是流萤,小丫头抱着手,在帘子边上吹着热气,头发和衣裳上都还落着零星的雪花。

    又是一场夜雪,不期而至。

    “因因,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今日,为娘特意让人给你熬了猪骨汤,你可得一口不剩地给我喝完了。”

    谢鸾因的脚扭伤得厉害,加上冻伤,即便已经过了这么几日,还是红肿得厉害,一动,便是疼得她不住抽气。

    流萤自来知道她家姑娘是个能忍的,这般能忍,还能疼得抽气,她自然是心疼得厉害,从薛采蘩那里打听了,说是因为冻着了,怕是血脉受阻不通,又打听到了方法,这会儿正用热水给谢鸾因的大腿小腿热敷按摩,一路下来。

    便听着一阵脚步伴随着人语声,紧接着,涂氏便是掀开帘子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