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望着前方在夜色笼罩中,好似无边无际的大漠,眸底倒映着与夜色同样的深蓝近黑。

    “前方就是岔路,看车辙印,应是分兵而走,只是,我们该朝哪里追?”谢瓒驱马来到他近侧,与他一道望着前方,皱眉问道。

    齐慎没有马上回答,微微眯着眼,似在思虑。

    片刻后,才又道,“分兵便是惑敌之策,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若你是赫里尔泰,你会选哪条路走?”

    不等谢瓒回答,他又道,“左边那条,是往霍尔部去的。霍尔部本是赫里尔泰王妃的娘家,乃是突厥后裔,算得赫里尔泰最强有力的后盾,可是王妃死后,霍尔部与赫里尔泰的鞑靼王庭之间,关系便有些微妙起来。而另外那条,通往的是沙漠……如今这个时节,就算鞑子对这片沙漠最是熟悉,也免不了会冒些险。可是,绕过那片沙漠,离他的王庭,却也不远了。”

    谢瓒的眉间褶皱深深,只怕蚊子也能夹死,“说了半天,我们到底往哪条路去追?”

    两个时辰之后,经过一番恶战,谢瓒抬手一抹脸上的血沫子,狠狠啐了一口道,“这些鞑子真他娘的狡猾,一路地丢盔弃甲,还当他们是为了护着赫里尔泰逃命,什么都顾不得了,没有想到,居然就是护着一个明显被当成了弃子的王子?”

    那边,呼衍已经被五花大绑到了跟前,谢瓒心意难平,抬起脚便是冲着他心窝子踹了下去。

    呼衍被踹了个倒仰,蜷缩在地上,猪嚎一般地痛叫。

    齐慎听见动静,过来一看,眉心一蹙道,“你可悠着点儿,我还留着他有用呢。”

    “还有什么用?”谢瓒怨气十足,让赫里尔泰逃脱了,他们这一回,便也算得功败垂成了,他自然是心意难平。

    “反正他老子都不要他了,还不如将他血祭了军旗,以祭奠隶州城数万无辜枉死的百姓呢。我可是打听清楚了,血洗隶州城的主意,就是这个小王八羔子出的,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谢瓒说着,抬起脚,又是一踹,但到底这一脚的力道,却是比方才那一记窝心脚收敛了许多。

    齐慎没有阻止,只是冷眼看着,见得谢瓒撒完了气,扭过头去,他这才缓缓在呼衍面前蹲了下来。

    蹲在那儿,却也不说话,只是冷眼瞧着呼衍狼狈地蜷缩在地上,痛得哀嚎,怕得发抖。

    过了好一会儿,呼衍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抬起头来,与他目光对上的刹那,却是如同受了惊吓一般,瞳孔一缩,垂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