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船。

    甲板之上,铺着绒毯,落地几近无声。

    毯上设案,案上已摆了茶点,一个身穿上绣仙鹤的朱红官袍老者正坐于案边,听闻动静,便是站起身来,朝着齐慎这处遥遥一揖,“齐大人,经年不见,大人还是意气风发,风采卓然。”

    齐慎与这位姚首辅,虽是没什么交情,却也是有过数面之缘的,当下亦是拱手道,“多谢姚大人谬赞。数年不见,大人倒是苍老了许多,足见每日操心劳力之事实在不少。”

    这话说得不客气,却也是大实话。

    姚致远比之数年前,在京城见面时,清癯了许多,就是两鬓,也添了许多霜白。

    虽然不过短短三载,可看那样子,却老了十岁不只。

    姚致远听罢,却没有动怒,反倒是呵呵笑道,“是啊!老夫这日子,过得甚是不顺,老了,也算人之常情。”

    姚致远说这话时,心中不无感叹。

    彼时,齐慎被特召回京,洪绪帝待他,礼遇有加。

    京中权贵,都争相与他结交。

    就是彼时的太子与豫王亦然。

    那时,太子宴请于齐慎,要让他作陪,他一端着文人的傲气,首辅的架子,没有应,还劝慰说,陛下最忌结党营私。太子已是储君,只要不出大错,陛下百年之后,便能承继大统,何苦还去汲汲营营,若是弄巧成拙,惹了陛下不快,那就得不偿失了。

    何况,那时,他心里想的,却是齐慎这样一个没有家世背景,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不过就是打了几回胜仗,如今,各大功勋世家又人才凋零,这才得以崭露头角,却未必能够走得了多远。

    太子也不知是不是听了他的劝,虽然还是对齐慎礼待有加,却并没有过于讨好。

    怕也就是因为如此,这齐慎才会与豫王交好,在关键时候,助了豫王一臂之力,借兵与他,导致了今日之局面。

    姚致远每每想起,总觉得,棋差一招,便是输在齐慎此处。

    心中,又是悔,又是憾。

    如今再见这个年轻人,又是头一回单独得见,不由摒弃了之前的偏见,再细细打量,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当真是看走了眼。

    眼前的人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却比之他见过的许多世家子弟要沉稳许多。

    前方不远,便是李暄的陈兵,足有数万。

    而齐慎,甚至没有就近调兵相护,不过带了几个随从,便这般来了,不说别的,就冲着这胆量和气度,也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何况,这一路上的几回刺杀,旁人不知,姚致远却是知悉的。却是不管派出了多少人,布下怎样的杀招,都是功败垂成,派出去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有去无回。

    这个人,反倒是轻轻松松就到了面前,将难题往他们面前一推,事不关己,含笑看戏的模样……

    来之前,姚致远心中的戒备,从七分瞬间提到了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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