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身边伺候的人说,午膳丰富了许多。

    这些年,白氏就跟个出家人一样,穿素衣,吃素食,就差没有青灯古佛了,有谢鸾因在,她好歹有些人气儿,她身边伺候的人,尤其是她的乳娘徐嬷嬷,见到谢鸾因,都是高兴得不行。

    用过午膳回到马蹄巷子,谢鸾因便敷着高素娘给她做的药包小憩一会儿,醒来后,便是复习功课,再做做瑜伽。

    高素娘是个能干的,居然还真给她倒腾出了一间汗蒸房来。

    虽然比不得后世的,但也很不错了。

    谢鸾因每隔两日,蒸上半个时辰,等到小日子再来时,半点儿感觉也没有,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松了许多。

    高素娘为她把脉时,虽还是那副平淡如水,什么都看不出来的样子,但等到李妈妈耐不住性子,悄悄追出去问了回来之后,却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

    高素娘说,每日的药膳,加上药包热敷,还有汗蒸多管其下,效果比她想象中好了许多。

    加上夫人并非一般的闺阁女子,她这些日子都在勤加锻炼,身体素质不错,加上心态更是平稳,忌嘴也忌得很好,如今,是慢慢好转了。

    事实上,谢鸾因对自己当真是挺狠的。

    从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知道后,她是半点儿不任性,全都遵照医嘱,高素娘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什么不能吃,她就半点儿不碰,至于那些药膳,不管味道好是不好,她吃腻没有,都是眉都不皱地尽数喝下去。

    高素娘头一次见到这般配合的病人。

    谢鸾因却是笑嘻嘻道一句,她怕死。

    她自然怕死。

    如今的日子,她还挺满意的。

    她想给齐慎生猴子,想跟他长长久久,平平稳稳地走完这一生,她不想在他的生命中,半途退场,是以,她自然是要保重自己。

    说起齐慎,白天,她的时间安排得太满了,没有闲工夫想他。可是,每到了夜里,一个人躺在没了他,觉得愈发空荡荡的床上,才觉出思念来。

    然后,那思念,一经起了开端,便是无休无止,从眼角眉梢处蔓延,丝丝缕缕地钻进体肤,融入心间,窜至四肢百骸。

    谢鸾因半晌没有睡意,圆睁着一双杏眼,望着帐顶,捧了手,按住心,忍不住叹息道,“好想你啊!齐略商!”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呢!

    有没有如她这般想他。

    如今,她是信了,什么叫做相思刻骨。

    什么叫做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了。

    这种病,大概只有再见他,才能好,唤作:相思。

    而他,便是她的那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