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货两讫的生意,既然瞿夫人已经依约将我要的东西给了我,我自然也不会食言,总不能还不如你这一介女流,你说呢?是以,谢不谢的,夫人还是别一直放在嘴边了。”

    龚氏似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迭声道,“是小妇人思虑不周。”

    齐慎淡淡一哼,“瞿夫人还是快些进去吧!这时辰可不早了。”

    他抬起头,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天色。

    龚氏连忙躬身行了个礼,神色局促地随在一个狱卒身后,进了牢门。

    齐慎在她身后,目送着她的背影,眸色一寸寸冷了下来。

    半个多时辰之后,龚氏红着一双眼从牢里出来了,朝着齐慎行了一个大礼,倒是再未多说一个谢字。

    这回,反倒是齐慎说起了谢,“想必,往后也与夫人再无什么交集,今日出来时,内子特意交代了,要让我代她向瞿夫人道声谢,多谢瞿夫人那日的几张点心单子。”

    前两日,在将他要的东西从龚氏的庄子上搬出来时,齐慎便借机向她讨了那几样点心的做法,龚氏自然满口应着,第二日,便派人将做法单子送到了他手里。

    龚氏倒也知道他指的是哪一桩,忙道,“几张单子罢了,又不值当什么,夫人太多礼了。如此……小妇人便先告辞了。”

    没有多说一句,默认了齐慎口中那句往后怕是再无交集之言,又与齐慎行了一礼,便上了她的马车,踢踢踏踏趁着夜色而去。

    齐慎在身后,目送着那马车没入夜色之中,才冷冷转身而去。

    “怎么样了?”回了军营营房,谢鸾因果然还没有睡,见了他,张口便是问道。

    “已是是见过了。”齐慎自己倒了杯茶,仰头灌下。

    “说了些什么?可有听清?”谢鸾因见他嘴角还有些茶渍,忙用帕子给他擦了擦。

    “没什么,左右就是哭,说什么他走了,他们娘俩怎么办的话,马富贵本就看他们不顺眼,如今,只怕更是要除之而后快,倒还不如让他们母子随着他一道去了还省事……诸如此类。”

    齐慎会派人偷听,这是必然的。

    这一点,龚氏不可能猜不到。

    难道她做这么多,当真只是为了去见瞿进最后一面?

    就算她是倭国人,或是与倭国人有什么牵连,她也可能是有别的苦衷。

    而她和瞿进夫妻一场,而且,瞿进待她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他们之间不可能没有感情,她不是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吗?

    就是她给他们下毒,除了证明她心机深沉之外,也可能当真只是恨齐慎抓了瞿进,是以,想要借机报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