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校打量着李云道的办公室,微笑真诚:“李市长的办公室当真是简朴,如果不是从你们公安局大门走进来的,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的办公室。”朱由校是有感而发的,李云道如今是副厅级干部,朱由校进过很多副厅级干部办公室,像眼前这般简洁大方、所有布置都以工作效率让路的独无仅有。而且朱由校很清楚,自己的父亲年近五十,如今才不过正厅级,而眼前李云道才三十出头,此时已经是副厅级,前来能走到哪一步,朱由校想想就会觉得汗颜。

    陈曦在一旁默不吭声地烧好水就很有眼力价地退了出去,李云道则微笑着亲自给朱由校泡茶:“一个办公的地方而已,怎么着能提高效率就怎么着来,只要不是太不能见人,我都无所谓。反正都是干活嘛,能早点干完,就能腾挪一部分精力做些其它的尝试。”

    朱由校点了点头,他早就听说过李云道跟蒋青天还有自己那位堂兄之间的纠葛,他跟朱梓校不是一类人,从本质上来,他是旁系,所以他没有朱梓校的嚣张跋扈,而是更像自己的父亲,人民大学名校毕业后考公务员,而后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地走到如今翼北省会一个区的团区委书记的位置。这次朱奴娇的事情由自己出面,这一点令他也很诧异,但内心深处还是隐隐有些兴奋,因为这意味着父亲进入到朱家的权力核心序列后,自己的地位也随之开始水涨船高。也许这一次江州之行,就是一次未曾事先申明的考验。

    “李市长,这次来江州,是应大爷爷的吩咐,为娇姐的事情而来。首先,我代表朱家为最近发生一系列事件向你致歉,其次带来大爷爷的问候,大爷爷说了,娇姐在京城和江州给你造成的一切损失,由朱家一力承担。”朱由校很真诚地看着李云道,只是他从这个微笑饮茶的年轻副市长脸上看不到半点情绪波动的端倪,更看不到传说中此人的暴戾和嗜血。关于朱梓校的死,朱家内部也有很多说法,但无疑新入朱家权力核心的朱其风是最能接近真相的几个人之一。朱由校知道朱梓校在李云道的数轮交手都落于下风,最后一次居然把命都搭上了,哪怕不是李云道亲手杀的人,但都知道,这不过是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的隐情。

    李云道笑了笑:“京城的一辆车其实算不上什么,那件事就算了,只是她打伤了我视为手足的一名手下,动了手术进了ICU,差点儿命都没了。”一句话,李云道说得风淡云清,但朱由校却听得一背脊的冷汗,这家伙还真跟传说中的一样,对于这些勋贵世家是一丁点的面子都不给,此时朱由校开始隐隐有些同情当年的蒋青天和朱梓校了。

    “这件事大爷爷那边已经得到消息了,大爷爷的意思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当年梓校堂哥就是放不下,才被放逐,最后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医药费之类的,朱家全部承担,只是此事过后,过往的那些事情,一笔勾销。”朱由校说这句话的时候,盯着李云道的双眼,他想从那对眼睛里看到一些情绪的变化,可惜结果却令他相当失望。

    李云道失笑:“老爷子的意思是,既往不咎?”他的笑意,却让朱由校感到很冷。

    朱由校点头道:“是这么个意思。”

    李云道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朱厅长听说刚刚成为全国最年轻的候补?”

    朱由校顿时一张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因为他清楚,父亲能顺顺利利地拿到这个候补的位置,朱家就是拿了朱梓校的事情去跟改革派博弈的。如今再拿这件事跟李云道博弈,似乎也的的确确显得有些不太厚道,不过他还是想试一试,至少先不要把大爷爷给的最低的谈判底线抛出来。

    “李市长,朱家毕竟死了一个年轻俊杰!”朱由校故作严肃道。

    “年轻俊杰?”李云道抬头瞥了他一眼,“如果一个人妖也配称得上是你朱家的年轻俊杰,我劝你一句,早些跟朱家脱离干系的好,否则指不定哪天也要步了朱梓校的后尘。我总觉得,官儿当得大不大都不要紧,但男人就得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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