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华咬了咬牙,却不看他,只是目视前方,机械地回答道:“离开缅光。”

    少校军官点点头:“目的地是哪儿?”

    吴羡华的右手在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抽出手枪在这个笑得很欠抽的少校军官脸上来一枪,但李云道一直握着她的右手,让她无法去拔腰间的手枪。

    见她不回答,那少校军官问道:“这个人是谁?”

    吴羡华怒目相向:“是我丈夫。”

    “哦?”少校军官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李云道两眼,他轻轻地拍了拍车门,抬手示意前方的士兵抬起栏杆,“嗯,那就祝你们旅途愉快!”

    吴羡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不是李云道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她甚至觉得自己在梦中一般。

    车子发动,缓缓驶出哨岗,李云道一直在后视镜中看着那个带着一抹诡异微笑的少校军官,看着镜中的瘦削男子伸着一根手指左右轻轻摇摆,仿佛在跟车中的吴羡华说再见一般。

    “他就是韦扬,他明明认出了我,却放我走,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哨岗从后视镜中消失,吴羡华顿时激动得握拳颤抖,“一定是父亲,一定是父亲的模范榜样感动过他,所以他才放我们去找觉温将军。”

    “他是登温铁杆部下?”李云道若有所思地问道。

    “以前是,但我现在觉得应该不是,他知道自己不光是登温的部下,更是光复军的一员,我父亲的麾下!”吴羡华有些兴奋,看着远方的道路微微扬了扬下巴,“现在,我们只需要尽快到达觉温将军的营地,请他带着部队一起进入缅光城,”

    “嗯。”李云道却越来越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充满了诡异,但因为对光复军并不了解,一时间还是没能琢磨出究竟哪儿出了问题。

    距离缅光城二十公里外的一处狭长山谷,易守难攻,觉温麾下号称五个师的兵力就临时驻扎在附近,以防

    逃遁出缅光的老头子残部的反扑。

    临时军营的指挥中心借扎在山谷附近的一处伐木加工厂内,从地上依旧清晰可鉴的新鲜木屑就可以判断出,就在前几日,这家地处郊外的木材加工厂还在运作着,战争逼迫着一切走向停滞和毁灭。

    车子被伐木厂数百米外的警卫哨拦了下来,缴了枪械后,李云道和吴羡华二人就被带到了那位觉温将军的面前。

    伐木厂厂长的办公室变成了将军的临时指挥部,架设着各类实时防御电子仪器,吴羡华刚刚出现,这位年约四十岁上下的光复军二号人物便快步迎了上来,一脸焦急地问道:“侄女,发生什么事情了?缅光城内的所有通讯都被切断了,发了电报也没有回复,人也派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复,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羡华立马将城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觉温叔叔,父亲受了重伤危在旦夕,我请求您立刻发兵进城,让登温那个叛徒把父亲交出来!”

    觉温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生得一脸的络腮胡,说话中气十足,但听了吴羡华的话后,却微微皱起了疏散的眉毛,若有所思地在屋子里来回踱起了步子,很显然,对于掉转枪口的事情,他有些犹豫。

    “觉温叔叔,我知道,你一直赞成父亲所说的‘枪口绝不对准自己的同胞’,可是现在登温已经发动了叛变,他安排人刺杀父亲,又将进医院急救的父亲软禁了起来,他早就已经不是我们自己的同胞了,他是叛徒,是罪人!”吴羡华见觉温犹豫,有些着急。

    “侄女,你也知道我和父亲几十年的交情,前总统时代,我就与他并肩作战,更不用说进入缅北森林后的这几年了,他出了事情,我也很心痛,但是你要清楚,我们好不容易才打下了缅北,赶跑了老头子那个暴君,若是现在我分兵进城,很容易就会让老头子有机可趁。”觉温一脸痛惜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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