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只是这个人好似周身不带半分锋芒,就连探究的目光,都是温和的,与旁人炙热的打量,截然不同。

    她吞了口口水,在确定杜旭盯着她看了很久之后,偏过头去看他。

    四目相对,杜旭被抓了个正着,歉然一笑,挪开了视线。

    ·

    温长青陪着杜旭去见长辈和兄弟,温长玄说要送温桃蹊回内院,就没跟着一起去。

    杜旭临跟着温长青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温桃蹊好几眼,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等到人走远了,她搓搓手:“他一直盯着我看,我不喜欢这样。”

    温长玄黑着脸:“还要不要去踏青?”

    温桃蹊撇嘴:“我那会儿想着,等过些日子,感情好一些,热热闹闹的去游玩,说不得他们放松警惕,还能套出些什么话来。可我看表哥这样……”

    温长玄脚步一顿:“桃蹊,你现在心思太重了。”

    他回过身看她,眼底全是担忧:“前几次见陆家阿兄,他也提起过,你心思重,想得多,人又谨慎小心,我没大放在心上,晓得爹和大哥从前教导你,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我虽一向不怎么把这话放在心上,可你是女孩儿家,多些防人之心,没什么不好。但如今我看你行事,倒有些防人过重的意思。”

    他抬手,落在她头顶,揉了一把:“你上头有两个哥哥,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我们替你撑着,不要想这么多?”

    温桃蹊躲了一把:“也不单单是为了爹和大哥的教导……二哥不是知道,孙妈妈偷我屋里东西拿去变卖的事情吗?”

    温长玄眼神一暗:“我知道。”

    “我那时觉得,人心难测。她把我奶大,本该与我亲厚,可为了银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后来还又找上门来,想要我出银子,替她解决她家中麻烦。”温桃蹊摇着头,又缓步往前走,“连身边本该亲近的人,都不知会从什么时候起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算计你,更何况是外人呢?我自问对她也算真心实意了,在我院子里,她说一不二,就连白翘和连翘,对她也是毕恭毕敬,她多少次为老不尊,阿娘那里也都是我劝下来,结果呢?”

    “你就因为那老货,如今生出这许多小心来?”温长玄三两步横跨上去,拦住了她,“她算个什么东西!”

    温桃蹊想笑,心下又无奈。

    很多话她一辈子也不能跟人讲,哪怕是亲近如二哥,如果将来真的到逼不得已的地步,也许她无奈之下,会坦然相告,可不到那份儿上,她一个字也不敢说。

    孙妈妈是个很好的契机,尽管她自己清楚并不是。

    温桃蹊轻轻推他:“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因为孙妈妈的事,后来陆掌柜几次三番的亲近我,我越发心中困惑——我知道我这张脸生的不俗,可是天下美人儿何其多,人家见过世面的,图我这张脸?我越是想不通,就越是害怕,一味的躲避,可他跟大哥关系好,我又像是怎么都躲不过一样,那青玉簪子,还不是悄无声息的就送进了小雅居吗?”

    她推了两把,没推动,索性把手撤回来,往身后一背,抬眼看他:“现在咱们也知道了,他起初就是为了林月泉。二哥你说,真的是我小心太过,心思太重吗?”

    温长玄微微愣怔,她唇角上扬:“人说偏安一隅,我如今觉得,没什么不好。”

    “你小小的年纪……”

    温长玄胸口一堵,去抓她胳膊,不自觉手上一紧:“桃蹊,你才十四,便生出这般偷安的心思来?”

    是偷安吗?勉强也算是吧。

    胳膊上一时吃痛,她恍若未觉。

    她觉得她是心如槁木,本来也就不是十四岁的小女孩儿了啊。

    前世惨死,那样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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