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使脸子,喜形于色,这种人反而更适合做朋友,打交道,至少背地里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憋着一肚子坏水儿等坑人。

    况且她那天说完那些话,连林蘅也会说,胡盈袖是生气了的,那些话,便是说给陆景明听,也是要叫人寒心的。

    她本就是故意,是以胡盈袖这两日同她吊脸子,她一点儿也不意外。

    不过这难听话嘛,总归谁听了心里都是不受用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就是了。

    可陆景明要是把姿态放的这么低来哄她,她就委实有些不好意思使脸儿了。

    温桃蹊别开眼:“话是我说的,她听了生气,自然是要挤兑我的,我也有错,哪来的见识不见识。”

    陆景明心下舒口气,越发把人往屋里请,又不敢随手关上门,就连她身边儿的丫头,也一并放进了屋。

    等她坐了,坐的离他远远地,他才无奈,倒了杯水给她放到手边儿,想了想,索性在她右手边坐了下去。

    温桃蹊眼皮一跳。

    这人不会看人脸色和举止是吧?她刻意坐到这西窗下来,他还不老实去那头坐着,还要凑过来。

    她膝头略偏一偏:“你方才怎么说,德临知县是个办事周全的人?”

    “官场上办事儿周全老道了,要么心思重城府深,要么就是个油子。我虽没见过孙知县,但你瞧着仙客来,有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不同之处?

    温桃蹊略一拧眉,终于正眼过去:“倒没觉得哪里不同,真要说——方才小伙计不是说,他们仙客来是有县衙罩着的,连每岁的税银都比别的客栈少三成,这挺不同的。”

    陆景明唇角上扬:“你们温家在歙州,也开粥棚施粥,每年也会设善堂,看不起病的穷苦人家,请医问药,你们家又出诊金又出药钱的,那歙州知府衙门,可曾减少你们温家的每岁税金?”

    温桃蹊一愣,旋即摇头:“但那是我爹善心大,总说达则兼济天下,又不是知府衙门要为百姓做好事儿,拉上我爹出银子……”

    她话说了一半就收了声,隐隐明白些什么,秀眉紧蹙。

    陆景明观她神情,就晓得她明白了一二,便继续提点:“这不就是一场交易吗?”

    他说的不错。

    温桃蹊面色微沉:“我还以为这位孙知县是个顶好的父母官,要照你这么说,竟也是个精于算计的,他要做善事,自己一分钱不用出,府衙出一半,乡绅们出一半,吴老爷怕是每个月都出了大头,他就给吴家减税金——这笔账算下来,吴家一定还是赚的更多,况且是名利双收,真是何乐不为。至于这位知县大人嘛,老百姓们个个惦着他的好,谁又管朝廷每岁税金少了多少呢。”

    孙全生能这样同吴家做交易,自然也能同别人家做这样的交易。

    一来二去,有损的都是朝廷的利益罢了。

    这虽是最大的恶意在揣测,但事实恐怕也差不离……

    温桃蹊一颗心悬着:“那我二哥还在县衙……”

    “你看你,又着急。”陆景明笑着安抚她,“这是两码事。不是都跟你说了,长玄也只是过去问个话而已,就算孙知县真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又同咱们没有干系的,我们又没作奸犯科,他能拿我们怎么样?”

    可温桃蹊隐隐感到不安。

    她说不上来那种不安究竟从何而来,但是从二哥一进德临县就被官差径直带去了县衙,她就开始心神不宁。

    再到陆景明与她说这些……

    她掰弄着自己的指头,犹豫了许久,嘴角一动,刚要说话,眼风扫过门口时,眼中一喜:“二哥你回来啦!”

    她腾地站起身,几乎小跑着朝门口方向而去,整个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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