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在林家,占着林家嫡女的名头,吃穿用度,从没被亏待过,她享受着优渥的生活,过着旁人羡慕的生活。

    我实在想不出,白氏和林蘅,有哪里受了委屈,吃了亏呢?”

    他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扎在林志鸿的心窝上:“真正委屈的,只有我母亲。”

    丈夫背叛,还要把外面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养在身边,每天都能见着,不得不看着林蘅长大。

    白氏和林蘅还能比他母亲更可怜,更委屈?

    可即便如此,到了今时今日,他的父亲,仍旧觉得,他母亲是不可怜的,是不必怜惜的。

    连对他们兄妹,也生不出半分爱屋及乌的心来。

    纵使亏欠了母亲的,可是一转头,跟他伸手张口,连委婉的样子都懒得做一做。

    父亲甚至能说出,林家的一切,都还不是他的。

    这样的话……

    林舟深吸口气:“父亲,我的铺子,二郎和薰儿名下的产业,您,还替林蘅要吗?”

    林志鸿哑口无言。

    他一直觉得亏欠林蘅良多。

    如今孩子要嫁人了,她的嫁妆,无论如何也不能亏了。

    老太太那里自不必说,过年的时候老太太就跟他通过气儿,就怕将来林蘅出嫁时候,张氏仍旧怀恨,在嫁妆上苛待她,叫她到了夫家抬不起头。

    所以老太太早就给她备下了一份嫁妆,那是老太太当年一半的陪嫁,还有这些年老太太攒下的体己银子,从铺面庄子,到丫头奴才,再到金银首饰与现银,该准备的,老太太都准备好了。

    至于他这里,当然是也早就给林蘅选好了两处庄子,还有几间铺子,更私下里背着张氏早叫人给林蘅打好了两整套的头面,要给她添箱。

    方才他也想了好多。

    林蘅要是嫁去了京城,那杭州的铺子她也管不着,家里也没个可靠的人,能帮她打理,所以不如折成现银,叫她一并带去,或是在京中给她盘下几间铺面,再把他身边的人放去替她料理着。

    但他仍觉得这远远不够。

    他想叫林蘅风光出嫁。

    他想叫林蘅觉得,家里上上下下,都是希望她幸福的。

    所以他才会开这个口,要林舟兄妹名下的产业。

    林志鸿如今虽然是正值壮年,但是家里好多生意上的事情,他早就交给林舟去打理,也早早的就给他们兄妹名下划分了产业。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林舟有这诸多的说辞,把他给挡了回来。

    儿子的那些话,打在他身上,生疼。

    他还有脸要这些东西给林蘅添嫁妆吗?

    “你的铺子,你弟弟妹妹的产业,你不愿意给她,我不逼你。”林志鸿到底松了口,“可她真要嫁人,你总不想叫她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更不想叫侍郎府或是谢喻白觉得,林家并不看重她吧?”

    林家看不看重她,谢喻白早就知道。

    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而且谢喻白知道林蘅从小是怎么长大的,将来也不会高看林家一眼。

    做这样子,自欺欺人罢了。

    真做出一派兄妹和睦的样子,才叫谢喻白觉得可笑吧?

    但他懒得跟父亲说了。

    林舟撑着膝盖,缓缓站起身。

    跪的久了,双膝又疼又麻,起身的时候,打了个摆。

    林志鸿就站在旁边,上手扶了一把。

    林舟不动声色的抽出手:“她要从林家出门,我们做兄姊的,自然不会冷眼看着,父亲尽管放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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