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难过的,就好比来日你回歙州,与我告辞,我一样是要难过一场的。”

    可她话音落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温桃蹊应上个一言半语的,就忍不住往温桃蹊那儿看过去。

    这丫头……

    她那个眼神……

    林蘅服了软,把两手一摊:“这些日子,瞧着他为了我们的事情……”

    “欸,话可要说清楚了,在谢喻白的心里,只是为了你的事,同我可没有半点关系的。”温桃蹊终于开了口,却一开口,就先打断了林蘅的话,“好姐姐,别捎带上我呀。”

    林蘅抬起手来,作势要打她。

    她想着林蘅心情不好,也愿意陪着林蘅闹上一闹,就小跑两步躲了:“叫我说中了,怎么恼羞成怒还要打人了呢?”

    “你又要跟我聊,又要我说,我说了,你偏偏又不听,还要拿这话揶揄打趣我,我不打你,等着你那张嘴越发什么话都敢说吗?”

    温桃蹊倒站住了,把左手递出去,手心儿朝上:“那给你打。”

    林蘅一愣,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意,追上前去,一把拉了她的手:“我原来想着,谢二公子那样的人品模样,我确实是不配的,他也许只是一时兴趣,又或是从没见过我这样的女孩儿,那京城中,名门贵女何其多,恐怕也没几个像我这样子,日子过的是如履薄冰,终日端的是小心翼翼,你知道的,这人嘛,总有个新鲜劲儿的。”

    温桃蹊敛去笑意,反手握着她:“又胡说。”

    林蘅自己倒没觉得什么:“从前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开始他跟着咱们来杭州,我初见他,的确是大吃了一惊,何况你也知道,他那天那样张扬,带了那么多东西,到我们府上,见了我父亲与母亲,又那样客气,便是对我一众兄弟姊妹,也无不周全的。”

    林蘅这人心思细腻,感情更细腻。

    谢喻白做的很多事,看似不怎么要紧,林蘅却全都能放在心上。

    温桃蹊无声叹气。

    谢喻白这人呀,真要说起来,他保管是能把林蘅吃的死死的。

    林蘅十来年都过的小心谨慎的,谢喻白不会逼着她张扬放肆,他只会站在她身后,仔细呵护,守着她,陪着她,纵着她。

    若能一辈子如此,早晚有一日,林蘅也就放开了手脚的。

    怕的不过是一日变了心,倒把林蘅架在那儿,进退两难了。

    她先头最怕的,也不过是这个。

    便是到如今,温桃蹊心下也是怕的。

    但这话她又不能与林蘅讲。

    这几个月过去,她也想明白了一些事。

    人活一辈子,哪有那么顺风顺水,一生顺遂的,多早晚,都是要经历风雨,路遇坎坷的。

    真要为了不去碰那些,把自己个儿关在原地,不肯动弹,一辈子活下去,又有什么劲儿。

    这就像是去赌钱。

    有赢有输,靠的是运气,看的是老天爷肯不肯眷顾罢了。

    林蘅不知道她心下闪过这许多念头,捏了捏她手心儿:“我想着,他那样的人物,为了我的事,奔波操劳,说句实心话,不感动,是假的。况且他对我那样了解,可见是下了功夫,真正上了心的……”

    她略一抿唇,又顿了须臾:“原我出身商贾,便就很不配不上他谢家的门第,偏偏他又知道我在家中是怎么样的境遇,可你瞧,他也没有因此便嫌了我的。”

    说来说去的,就是为着真心二字罢了。

    温桃蹊面上重有了笑意:“这样才最好呢,姐姐你想得开,不总那样妄自菲薄的,谢喻白若知道了,一定也很高兴。”

    林蘅又叹口气:“所以我眼下又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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