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枝倒还笑着。

    跟温三姑娘相识一场,相处数月,她姑娘的性情都开朗了许多。

    好多从前不做的事,不说的话,如今也会说,也会做了。

    这样挺好的。

    沅枝噙着笑,也没躲:“姑娘对三姑娘真好。”

    “这世上人心换人心,桃蹊对我好,我自然对她好。”林蘅收了手,交叠着放在小腹前,“谁对我真心,谁对我假意,我还分得清楚呢。前头看着她总对儿女情爱之事颇多顾虑与闪躲,如今倒也好了,她心结能解开,我也替她高兴。”

    “姑娘只管替三姑娘高兴,一日替三姑娘筹谋打算,倒不替自己盘算盘算?”

    林蘅脚步略一顿,回头去看她:“要你多嘴胡说。”

    沅枝吐舌扮鬼脸,却也晓得她不是真的恼了:“您便当我是胡说吧,那谢二公子这一走,您就一点儿不着急啊?”

    然后主仆两个就一路笑着闹着,又回了林蘅住的小院子去了不提。

    却说那头温桃蹊带着丫头一路进宅子,青石甬道一路径直接着四方小院子的庭中去,她一路走,倒没见几个伺候的人,等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又是个脸儿生的。

    那小子瞧见了她,竟胆子那样小,压根儿没敢凑上去回话,倒一溜小跑不知道找谁去。

    温桃蹊刚要张口问他两句话,他人就没了影儿。

    白翘一撇嘴:“咱们是凶神恶煞?跑什么?”

    连翘扯她一把,叫她闭嘴。

    不多时,温桃蹊脚下一顿,站在原地,不动了。

    陆景明一面摆弄着腰间玉佩上的流苏穗子,一面快步朝她走来。

    她努了努嘴儿。

    其实她是第一回到他这个院子来的,四下里瞧了瞧,委实有些心疼他。

    陆景明嘛,就该住在那高门大院里,这小院子叫他住,确实有些委屈,但都是为了她。

    “怎么这时候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他脚下生了风一样,走得极快,快到到她面前时,都差点儿没收住。

    白翘和连翘对视一眼。

    陆掌柜对她们姑娘真好啊,这人都囫囵个儿的站在他面前了,还紧张成这样子呢。

    温桃蹊稍稍别开眼:“我没事,就是来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陆景明啊了声,手上动作还没停下来。

    他微微拢眉,低头去看,因方才走的确实急,这穗子也不争气,打了结一样,缠在一起,他弄了半天,非但没理顺了,反倒一团乱麻。

    他有些头疼。

    温桃蹊拿眼角的余光瞧见了,左手手心儿朝上,冲着他递过去:“你解下来,我帮你弄。”

    陆景明心下自是无比欢喜,连蹙拢的眉心也舒展开来,十分听话的接下佩玉,交给她,又一面说:“到屋里去坐吧,你吃没吃饭?”

    “我吃过了,你不用忙,我也不进屋了,就站在这儿说几句话。”

    她再没抬头,声儿软软的,低着头,专心的替他拆开那缠在一起成了结的流苏穗子。

    姑娘家的手巧,不多会儿的工夫,那流苏穗子一根是一根的,叫她打理的再规整不过。

    她才又把玉佩递还给他,顺势抬眼看他。

    这才发现,他好像一直在盯着她,目光灼灼,一刻不曾挪开,满眼柔情蜜意,要把人溺毙其中。

    温桃蹊耳尖红一红:“你这两天很忙吗?”

    她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出了事,可她说她没事,又问他是不是有事,他就大概猜到了。

    只是猜到归猜到,听她亲口说,心下又漾开了一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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