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舟却不为所动,仍然定声:“从父亲,甚至到祖母,都是元凶,也都是帮凶,父亲今日恼怒,觉得白丢了这样好的关系,要打母亲,却不肯自省,更不敢到家庙去,质问祖母一句,儿子无心顶撞,只是希望父亲您能明白,我们家与林蘅,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某一个人的错——”

    他拖长了尾音,拉着张氏的手也紧了紧:“您要母亲如何大度容忍接纳呢?好,就算母亲不容人,这十五年的时间,您又为林蘅做过什么?祖母是心疼她,可打从一开始,祖母难道就是把她往正道引的吗?”

    林舟深吸口气:“祖母当年放了周大姑娘在宁溪院,到头来,教着林蘅记咱们家的账,十五年了,如今翅膀硬了要与我们清算,这里头,不都是祖母的功劳吗?”

    “你简直是疯了!”

    林志鸿一抬手,指向他,连指尖儿都在颤抖着:“你从小的圣贤书,都读进了狗肚子里去了,小小的年纪,你还没当家做主呢!林家且还不是你说了算呢!怎么?今日你妹妹才同我清算了,你也要与我清算吗?”

    “父亲,我只有两个妹妹,却不知,谁与您清算了什么。”

    林舟始终淡然如水,他盯着林志鸿颤抖的指尖看了会儿,叹了口气:“齐大人和徐小娘子一点情面都不留,就是在告诉我们,不要再心存幻想,更别想着将来去攀附林蘅,攀附上齐家或徐家,如今他们只是言语间难听些,办起事儿来雷厉风行些,到底没对我们家怎么样,说到底,林蘅的出身,他们希望我们一家人都保持沉默,带着这个秘密,直到死。”

    他顿了顿声:“我劝父亲从今后忘了林蘅,您只有两个女儿,林薰和林萦,至于林蘅,咱们家,已然高攀不起了。”

    林志鸿嘴角一动想说话,身后张氏也扯他衣袖:“你前头说的那些倒罢了,这却是什么话?谁要去攀附谁不成?那小蹄子……”

    “母亲!”

    林舟一时头疼不已。

    林蘅今非昔比,其实根本就不是从今日起,甚至都不是从齐明远夫妇来杭州起的。

    早在谢喻白殷勤切切登门那天起,林蘅就已经很不同了。

    他看明白了,也提点过母亲,只是母亲不肯听,他也是糊涂了,还真与章延礼做了那样的事,险些就毁了林蘅,直到如今,章延礼惹上了一身的骚,他每每惶恐,更深知陆景明根本就没放弃调查那件事。

    从前仗着林蘅还在家里,是林家女,多少安慰自己,不会出事,现在呢?

    这么多的事情堆在眼前呢,母亲却一点都不急。

    林舟一时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才多大的年纪,父亲说得对,林家尚且不是他来当家做主,可他操的心,却比谁都要大。

    父亲和母亲,从来是靠不住的。

    一个是自私自利,一辈子心里都只有他自己。

    一个是傲慢无知,一辈子竟都活了个糊里糊涂。

    他转过身去,看着张氏,突然觉得母亲是陌生的:“到如今,您还有心思,逞口舌之快吗?”

    张氏愣怔:“什么?”

    “母亲做过什么,真的都忘了吗?外面的事,母亲可能知道的不多,我也忘了告诉您,章延礼惹上了官司,先头林家香料案,查来查去,竟查到了他的头上去,还有一件事,这案子,最早衙门是盯上了陆景明的,可突然就有那么一天,章延礼,就出事了——”

    林舟做了深呼吸状:“母亲,林蘅走了,永远离开林家了,从前好多事,本可以仗着她是林家女,我们说是家务事,外人要插手,都不便,如今呢?”

    张氏脸色骤然变了。

    林志鸿听的云山雾绕:“你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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