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成了定局,改不了了。齐家里子早就烂透了,外面看着,却仍旧风光,谁又知道,齐家门里,一滩烂泥呢?”

    钱氏唇角的弧度,是嘲弄,但更多的,是自嘲:“我嫁给了二郎,做了齐家妇,大哥是长房长子,更是大伯原配发妻所出的,这家业,只能是他的,而我们——二郎不是个顶有出息的,我们自然要仰人鼻息的过活,可我也是官宦人家走出来的姑娘,大是大非,我是明理的。”

    钱氏定定然看她:“这账本,从我嫁过来,每每见了大哥行事,知他如何苛待六郎,又是如何把着本该属于六郎的一分家业不放时,就安排了人,暗中盯着他去查的。”

    徐月如登时明了。

    当年钱氏会嫁到齐家,大概……是受了骗?

    说受骗也不为过。

    不然若早知齐家门里是这样的光景,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嫁到齐家来。

    然则出嫁从夫,她既嫁了,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她是怕。

    怕齐明遇有朝一日,像对六郎那样,对二房。

    徐月如心下了然,这才把目光落在了她手边的食盒上。

    钱氏暗暗松了口气:“六郎的那个妹妹……这是你们长房自己的事情,与我们本是不相干的。这账本,我送给你,你们想做什么,有这东西在,大哥都会答应。”

    “那你呢?”

    徐月如深吸口气,冷静的问她:“二嫂又想从我们这儿,得到什么?”

    “我只想要一个承诺。”

    她倒也坦然。

    徐月如抿唇:“你想分家?”

    钱氏倏尔笑了:“和聪明人说话,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这些年,在齐家门里,见惯了蠢笨的东西,我慢慢地都开始觉得,连我,其实都是个蠢笨不堪的。”

    她怎么会是个蠢笨的。

    怪不得听六郎说,他的这个二嫂,在他的记忆里,是少言寡语的,平日里见谁都是淡淡的,也唯独对齐明遥,尚有几分和颜悦色与柔婉。

    想来齐明遥对她是很不错的,才能得她相护。

    钱氏想了想,又把自己前头的话接了上去:“原本我没动过这心思,只是战战兢兢过日子罢了,后来有了这账本,一年比一年厚,时间再久一点,我连怕,都不怕了。只是慢慢的,开始厌倦,疲惫。”

    她侧目去看那食盒:“从去年开始,我就已经不再派人收集这些东西了,如今我手上的这些,足够齐明遇死三回的。”

    “你自己为什么不——”

    话没问完,声音戛然而止。

    钱氏挑眉看她,她面色一沉。

    嫁做人妇,却挑唆着郎君闹分家,这名声传出去,难听极了。

    钱氏在齐家忍了这么多年,忍到他们夫妇回家来闹事,才找上她。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

    徐月如长舒口气:“齐家的一切,你从不曾与你娘家提起过吧?”

    “出嫁从夫,出了门,就是人家家的人了,回门去,家里客客气气叫上一声姑奶奶,可难道真还拿你当一家人不成?”

    钱氏啧两声:“原也不是人人都似弟妹这样好的命数。况且这些乌糟事,便说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指望他们替我说话,说要分了家,我们二房单过去?横竖大哥也没欺负到我们头上来,这些年,虽也有苛刻我们的,但也不值一提,有什么好说的?”

    她许是在娘家不顺心,又或者,原就是她家里太顾惜面子二字。

    如今借机闹起来,正好分了家单过,往后再也不必搅和在齐家这浑水池子里。

    况且若按钱氏所说,齐明遇的那些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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