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抱着双臂睡会儿。

    谁知,却听得了一声细微的树枝断裂声,他堪堪闭上的铜铃眼骤然睁开,一声急喝“什么人?”人便已是跳了起来,挡在了皮猴身前,一双眼亮着精光,盯着深浓的暗夜。

    不一会儿,他盯着的方向传来脚步声,这回很是清晰了,连皮猴也听得甚是清楚。

    “行啊,牛子,这么久不练还当你以前的功夫都忘到姥姥家了,没想到,还记得呢?”暗夜中响起一声笑嗓。

    这个声音?

    皮猴和牛子对望一眼,异口同声惊道,“书生?你怎么来了?”

    一道身穿玄衣的身影缓缓从暗夜中踱出,虽然是这样一身妆扮,却还是难掩温润,面上一抹笑,温温淡淡,恰到好处。

    “你们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不过,你们猜猜,我是怎么来的?”书生的笑容一瞬间渗进了两分看好戏的意味。

    牛子打了个激灵,皮猴变了脸色,“该不会……”

    书生的嘴角咧到了耳后根,冲着他们俩一弹响指,“自然是老大让我来的!你们俩跟着,能瞒得了他?”

    见牛子和皮猴俩一副局促不安的表情,书生难得好心,“现在,就看你们俩如何戴罪立功了。否则……等到回京后,把你们俩的皮子绷紧点儿吧!”

    书生咯咯两声怪笑,牛子和皮猴俩已经瑟瑟发抖抱在了一处。

    呜呜呜!他们好苦命!

    天边刚现出一丝鱼肚白,窗边便响起了一阵翅膀扑腾声。

    叶辛夷耳力好,哪怕是在沉睡中,还是一瞬间便是从枕上弹坐起来。

    睡在窗边罗汉床上的柳绿也跟着听见了动静。

    主仆两人在朦胧的晨光中对望一眼,柳绿拢着衣襟起了身,快步到了窗边,将窗扇拉开,果然一眼便瞧见了一抹熟悉的灰影。

    那只灰鹰就如同家养的禽鸟一般,乖乖停栖在窗槛上。

    柳绿将那竹筒中的纸笺取出,两个手势下,那只灰鹰便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柳绿将那纸笺双手奉到了叶辛夷跟前。

    叶辛夷一看,却是又骂了起来。

    原是沈钺已经知道了牛子和皮猴暗中跟着他,让他们捎了一封信回来,却尽是取笑她担心他的话。还有些插科打诨的情话,叶辛夷虽是骂了一回,可末了,却是勾起了唇角,微微一笑。

    还能写信回来,至少说明,他的情况尚且不那么危急。

    而且,他没有将牛子和皮猴撵回来,反倒是借由他们捎了回信来,便是默许他们跟着的意思了。

    只是这样一来,也不知他是不是又要报喜不报忧了。